她大受鼓舞,“那我想好了,我要开一家酒楼,定位中高档,主打创新菜,你看怎么样?”
刚被夸过的迟雪眼中飘过一丝茫然,“你说慢一些?”
花明热情似火,毫不嫌弃他的理解能力。
“你看啊,山海镇如今只有三家餐饮行业商户,一家是我爹的花家饭庄,主打的是家常炒菜,邻里宴席,一家是刚才我们吃的张记点心铺,做的是糕饼点心生意,再有一家就是迟雨说的酒肆,主要就是个喝酒的地方,兼卖些小菜。”
她一脸认真地掰着手指头,“与其互相竞争,不如找准自己的特长,做细分市场。你觉得,我这些日子以来做的菜好不好吃?”
身边人毫不迟疑地点头,“是世间难得的美味。”
“那你以前见没见过?”
“从未。”
“这就对了。”花明一拍手,“我做的就叫创新菜,别人学不来。同样的,我也不去抢别人碗里的饭,想吃传统口味的,想买点心的,或者就想哥几个喝酒的,依然可以去另几家店铺,并不会把他们的生意抢光。”
迟雪听着,像是在认真思考,神情专注,间或微微点头。
“还有,我的定价打算比我爹那里贵一点,一来做菜用料要讲究,成本就不便宜,二来也是显示出创新菜的难得,摸准顾客心理,让他们觉得,能来我们的酒楼吃饭是件脸上有光的事,但也不能贵得离谱,成了奸商讹人就不行了。”
花明仰头看着迟雪,笑得露牙,“你看这个思路可不可行?”
迟雪微笑从容,“你在这些事上,比我有主意得多,放手去做就好。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别无二话地支持你。”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的眼睛里,勾得花明心肝儿一颤。
真好,有富豪当相公的日子,真好。
但是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操守,清清嗓子,“不行,你是我的投资人,我还是要跟你讲清楚构思计划的,不能坑蒙拐骗。”
迟雪看着她,似笑非笑,眼神像是在说:“你蒙我的时候还少?”
不过为了满足她的愿望,还是点了点头,“好,那就你目前的构想而言,我以为甚好,可以照办。”
“好,合同初步敲定,项目可以动工!”花明一仰脖子,笑得满脸灿烂。
这时候,街边正好有个老大爷,在卖冰糖葫芦,拉长嗓音叫卖:“冰糖葫芦喽——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芦——”
迟雪还没想明白,花明刚才说的那些古怪词儿,就见身边人影一闪,这小丫头向着人家飞奔而去,连拉都来不及。
“现在春天里,还有冰糖葫芦啊?”花明望着草把上插的一串串红果,好奇道。
“可不,去年秋天的山楂,用糖渍了,藏在窖里用河冰存着的。”老大爷笑眯眯,“要不要来一串?”
花明飞快从荷包里掏钱,“来两串。”
糖葫芦十颗一串儿,颗颗鲜红饱满,裹着蜜黄色的糖稀,结成的糖壳亮晶晶的,在太阳底下一照,好看得很。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来,举在手里,一回头,就见迟雪眉眼含笑地望着她。
“喏,给你。”她折返回去,递给他一串。
迟雪接过去,在面前端详了片刻,忍俊不禁,“和我出来,怎么是你掏钱。”
花明咧嘴一笑,“和投资人套近乎,也是必要的嘛。”
“……”
迟雪一时语塞,面前的小丫头却不管他,晃了晃手里的冰糖葫芦,挑了个角度,一口咬下去,叼走一个果子。
“唔……好快乐。”花明含糊不清道。
糖壳脆脆的,像小孩子嚼糖一样,“咯嘣”作响,甜味儿底下,又泛起来山楂的酸,偶尔不凑巧的时候,觉得牙都有点发酸了,却一口一口停不下来。
她手举着糖葫芦,穿行在街上,笑得开心。
从前她小的时候,也挺喜欢吃糖葫芦,可是后来街边就渐渐没有卖的了,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有特意存了一冬,到春天再拿出来卖的。
一回头,见迟雪只看着她,手里的糖葫芦一颗未动,忍不住问:“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喜欢吃啊?”
迟雪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快吃嘛,不要担心形象了,我也难得请客一回,投资人不要嫌弃。”
迟雪看着这个眉飞色舞的人,举起糖葫芦轻轻咬了一口,心里五味杂陈。
他在她心里,就是一个投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