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娆愣住了,没想到副作用这么大。她猛然想起上次在书房听到的对话,原先是不准备在这个时间段要孩子,现在却有点犹豫。但是这个药她也不是非吃不可,心里膈应一下之后,逃避地想着等药做出来再?说。
关?朗之怕她想不开,“我觉得?可能性也不是很大,而且比起自己的性命,这种副作用几乎是不值得?一提。不过话说回来,你找我过来干什么?”
陆云娆将怀疑自己生病的事情说出来,关?朗之倒是替她看?了看?,确定她没有任何的问题。
那她就更?觉得?奇怪了,江行舟这段时间到底是因为什么,所?以?才?对她这么好?
今日是三皇子被册封为太子的日子,江行舟回来的倒是很快。他回来之后听说关?朗之来过,问了陆云娆一句,关?朗之过来干什么。
陆云娆那时候正?拿着一个银夹子开核桃,因为力气小,弄了半天?才?打开一个,这时候正?在剥核桃里面的肉。听了这个话,手?上一个没注意,食指的指头就被破损的核桃皮扎出一个口子来,瞬间鲜血从里面冒了出来。
江行舟立即抽出一个帕子,按住她的伤口。等伤口不往外面渗血的时,他才?说:“怎么慌里慌张的?难不成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陆云娆完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难不成说因为这段时间你对我太好了,所?以?我怀疑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结果发现不过是虚惊一场。
她有点丢不起这个人。
她支支吾吾,正?想着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时,看?见江行舟此刻正?低着头。
因为她怕黑的缘故,屋子里的烛火明亮,但是烛火的光亮都是带着一种特有的暖意,刚好中和了他眉间的那种冷意。从她这个视线看?过去,只见他容貌俊美?,有一种介于?少年英气和中年沉稳的气质,好看?得?有点不像是真人。
他身?上的军装还没有脱下,肩背宽阔,腰间结实有力,还带着一点练功场上那种肃杀的压迫感。就这样一个男人坐在你面前,细致地捧着她的手?,看?她的伤口有没有扎进细碎的核桃壳。
她承认她是心动的。
可她稍微要对男人生出一点别样心思的时候,她总会想到那天?她从书房外面听到的那些话。
她忍不住问,“江行舟,你会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这个问题问得?有那么一点突兀,江行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坐在那边,微微抬着头,一双眸子雾蒙蒙的,里面带有一点迷茫和的不解,像是一只找不到路的小白兔。
他的目光柔和下来,给出一个之前已经说过的回答,“因为你是我的夫人。”
他说得?很认真,但是陆云娆却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原因。她身?体里面像是充斥着许多许多的纠结的情绪,这些情绪急需要释放出来。
她大着胆子,直接坐在他的腿上,揽着他的肩膀不依不饶想要一个答案,“除了这个原因还有没有其他的?”
小姑娘眼睛圆睁睁的,眼尾往上翘起,有种明晃晃的风情。
江行舟揽着她的细腰防止她滑下去,大概知道她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他微微侧过脸去,视线有点儿回避,“那你说说,应该还有什么。”
这种回避的态度让陆云娆心里极为不舒服,也是这段时间胆子被纵得?大了一点,双手?直接捧着男人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是我先问你的。”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彼此的呼吸交缠分?不出彼此。她看?向男人,男人的眼睛是那种好看?的桃花眼,瞳仁是那种深黑色。平日里若是不笑冷着眼看?人,还有几分?吓人。可若是像现在这般坐在面前,极容易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仿佛他满心满眼里都是自己。
纤细的手?腕下滑,就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小姑娘声音又娇又软,凑过去问,“还有什么,你不肯说?”
问完之后,她自己的脸就先红了,低下头去,纤长的睫毛不停颤抖着,突然都变得?紧张起来,希望他说出什么,又不希望他说出什么。
就这么纠结着,腰上突然一紧,她被迫整个身?子都贴在男人的胸膛上。
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他的胸膛硬邦邦的,柔软贴上去时感觉特别明显。陆云娆用手?撑着他的肩膀,试图在两个人之间隔开一段距离,但是因为男人力气太大的缘故,非但推不开,看?上去还有点像是欲拒还迎。
几次下来,贴合着的地方不免摩擦两下,男人的气息都变得?灼热起来,一下下喷洒在她的见颈间。瞬间那块皮肤就像是被烧着一般,红得?彻底。
察觉到这样的意外之后,她也不动了。
江行舟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见小姑娘的锁骨。她的锁骨很漂亮,但不是过分?消瘦的那种,带着一点肉感。烛火之下,莹白的肌肤像是一块颤颤巍巍晃动着的奶豆腐,纯情又有一点引诱的意思。
他的眸色逐渐深沉,然后俯身?,慢慢将唇落了上去,然后轻抿。
疼痛中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时候,他倒是装成了正?经人,挑着她衣领的边缘,温声问了一句,“离你的病发作没有多少日子了吧?”
陆云娆的脑袋已经快成了浆糊,根本不知道男人都在说了些什么东西。圆圆的眼睛中水光盈盈,她的身?段如水一般柔弱,“什么?”
“替你压住病情。”
男人忽然笑了一下,眼里亮灿灿的,倒是难见的少年气。
她便被这个笑容晃了神,乖巧地坐在他的腿上,任由?他将自己的衣服解开。
屋子里的烛火燃烧旺盛,有风出来,烛火摇晃,她的整个世界也跟着摇晃。
晃到最后,她都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不然怎么一低头,便能够看?见男人的头顶。可身?上的感觉告诉她,这分?明不是幻觉。
喘息声,吮吸声,吞咽声,然后是啧啧的水声。
她被迫绷紧身?体,身?体像是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箭,在意识模糊之前,嫩白的手?没入到男人乌黑的发中。
——
程氏这还是在陆云娆成亲之后,第?一次来忠勇侯府。她先去拜访了老夫人,随后同周氏说了几句话。做不成儿女亲家之后,周氏对着她的态度也没有往常热络,程氏记在心里,也没有过多说什么。
姜嬷嬷和徐嬷嬷一早就在门口守着,见她出来连忙上前来行礼,陪着她一起到秦沧院。
一路上,不少下人主?动上前来见礼,行动之中很是尊敬。
程氏心里这才?稍微安定一点,说明自己女儿在忠勇侯府的日子还算不错,对江行舟的印象稍微好一点。
等进了屋子,就看?见女儿立即小跑着过来,她连忙说:“现在伤还没好,怎么就这么毛毛躁躁。”
“我想娘亲了。”陆云娆也有小半个月没看?见程氏,现在看?见了,自然满心都是欢喜。
程氏却被这么一句话说得?心头一酸,她仔细看?向面前的小姑娘,见她面色红润,眉眼之间是掩饰不住的韵味,彻底放下心来。她同陆云娆走到一边坐下,“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差不多就已经搬出去了。到时候你回来住上几天?,你爹爹和两个哥哥也想你了,只是他们?不好亲自过来。”
“宅子都选好了?”
“就在后街那边,宅子是不如现在的大,但是我们?一家统共也没有多少人。就是你两个□□后成亲有了孩子,也很宽敞。”
陆云娆问了问具体的位置,发现居然是江行舟那间宅子的隔壁,也不知道这算不上是另外一种缘分?。
程氏来这里还为了另一件事,陆云妧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给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做妾。也不能说做妾,按照钱氏的说法,应该是当侧妃,是一件极为光荣的事。
虽然说要分?家,但是现在当家的还是谢氏,陆云娆问:“大伯娘真的能忍得?下这口气?”
程氏表情不怎么好,最后压低声音说:“你二姐已经有了。”
她都不知道该说陆云妧是聪明还是蠢,太子血脉正?统,又怎么会让一个庶长子出生。若陆云妧最后生出一个女儿是最好,若是儿子怕是连命都不能活。不过这种事过于?腌臜,她怕脏了女儿的耳朵就没有仔细说出来。
不过她倒是问起小姑娘来,“你成亲也快要半年,身?上可有动静了?”
陆云娆脑子里突然闪现过昨晚在春凳上的画面,脸上发热,摇了摇头。
“也该要一个孩子了。”程氏眼神有点复杂,最后这么说。
陆云娆觉得?不大对劲。
在她出嫁之前,程氏曾经交代过,说她现在年纪小身?子骨还弱,告诉她最好这几年都不要孩子。怎么这么短的时间,程氏就立马改变了主?意,让她要一个孩子。
她有点怀疑是忠勇侯对他们?说了什么,试探着问了一句,“是不是有人在你们?面前说了什么?”
程氏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接着摇头说不是,“听说边境起了战事,听说圣上属意派行舟前去领帅。这战事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们?早点要个孩子也是好事。”
她从来没有听说江行舟要去边关?的事,当时就愣住了。
程氏怕她犯傻,闹着要和江行舟一起去,便仔细和她说了说边关?的种种恶劣之处。见她一直心不在焉,程氏心里也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她当初对江行舟不满意的原因。
作为武将,上战场是常有的事。而他们?一旦去了边关?,少则一年,多则没有尽头,家中的女眷为他提心吊胆还要操持府中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只是当事人才?晓得?中间的艰辛。
陆云娆从一开始的震惊当中缓过神来,想了想,觉得?程氏得?到的消息并不准确。江行舟并不是那种会隐瞒消息,等到最后才?告诉她的人。若是他有去边关?的打算,他一定会提前告诉自己。
结果证明,她的这种猜想是对的,最后被皇帝指派出去的人,是忠勇侯江和豫。
今年边关?落了一场大雪,胡人不断骚扰边境以?获得?物资,边关?战事告急。因此江和豫在接到皇帝的调令之后,就要立马出发,都不能在家过年。
对此,最难受的要是江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