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嬷嬷跪地求饶, 青璃也不多搞事,教她背了一段心经:“跪在我娘灵牌前半个时辰,要一直背诵这段心经, 我娘满意了, 就没事了。”
戴嬷嬷哪敢不从?
她当即赔笑:“是,多谢公主替奴婢求情, 敢问公主, 这心经是何经?”
“往生经。”青璃默默道。
戴嬷嬷立马闭嘴, 走到灵牌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三个响头, 才双手合十,轻声背诵心经。
念着念着, 她便感觉自己身体比之前有劲儿了一些,眉宇便是一松,念得越发虔诚了。
青璃看了眼火盆,里面该燃烧的东西早已在人来之前燃烧完了, 但残留的气味却还在。
让戴嬷嬷四肢无力的是她下的药, 第一次下在指甲里, 第二次就简单了,因为只要食盒第一时间拿到她面前, 戴嬷嬷等人也是吃他们吃剩的东西,青璃吃完直接下在其中一道菜里。
白竹和汐铃在后续和青璃的接触中都触碰了解药, 就不会有事, 但戴嬷嬷没有,所以她的药在半夜发作了。
药效下得重, 损伤的是四肢的肌肉,药效维持时间只有三个时辰, 也就是卡着天亮的时候药效差不多消失。
但残留的药效会让肌肉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虚弱酸软,以及像是被打过的青紫,那是肌肉受到损伤后的结果。
也就是说后遗症挺大的。
而戴嬷嬷现在闻的东西,是安神的,闻着会让她神情目明,再加上心理作用,就会感觉身体都有劲儿一些了。
青璃低头看书,小|嘴里默背着拗口的术法诀窍,听着耳边戴嬷嬷背诵的往生经,心中开小差的想着,自己在装神弄鬼上,其实还挺有天赋的?
说是让戴嬷嬷背诵心经一个时辰,但她自己主动背诵了两个时辰,直到快要吃饭了,才离开去御膳房拿膳。
戴嬷嬷身份比汐玲要高一些,她也有些人脉,这一次存心讨好,拿到的东西竟然是原主五岁之前才吃过的一些肉菜,以及一碗鲜美的蘑菇汤。
司马言眼睛都直了,小家伙没见过这么风声的食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青璃见过,本该波澜不惊,但因着原主的人设,她还是露出几分惊喜的神色。
戴嬷嬷见此,松了口气,轻声道:“两位殿下,奴婢身份有限,两位殿下先将就着,日后有机会,奴婢再多弄些好吃的过来。”
纵然她妥协了,但也绝口不提将他们弄出冷宫的事。
皇帝想不起来他们,其他人更是不会提,即使他们没有犯错,但没皇帝允许,他们还是得待在这宫中,就算不死,待在里面戴嬷嬷就不会被淑妃怪罪。
青璃也只当不知道的,先给司马言盛了一碗,对戴嬷嬷说:“辛苦嬷嬷了,不过嬷嬷还是去看看汐玲吧,她可能不太好了。”
戴嬷嬷心中一惊,因为念往生经,又去拿膳,她根本没回汐玲的屋子,自然也忘记了她,闻言立马点头,快步出去,来到汐玲的房子,刚到了里面,就看见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脸颊坨红|唇|瓣干裂的人。
她脸色微变,伸手摸了一下额头。
果然已经烫得吓人。
只是公主怎么知道的?
她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但很快又自圆其说了,公主能看见柏氏,那必然是柏氏说的,昨夜她和汐玲一屋,也算是连累了她。
要是平时戴嬷嬷自然嫌弃不已,只是三个宫人里,唯有白竹因没对两位殿下动手而幸免于难,她们二人被折腾得凄惨不已,也算是同病相怜,一旦汐玲没了,她就是唯一一个被折腾的人。
她紧抿着唇|瓣,又回到主殿,微微屈膝,行礼后道:“公主,汐玲昨夜被吓着了,发高烧,烧得神志不清,奴婢想去太医院拿点药。”
青璃笑着点头:“去吧,对了,帮我也拿点药,我要风铃草、扶芳藤……”她一连念了十几种药材名字。
戴嬷嬷听直了眼,等她说完,苦着脸道:“殿下这不是为难奴婢吗?奴婢就一宫人,哪里能拿到这些啊?”
青璃板起脸,不高兴道:“可我娘说了就要这些,你要弄不到,那还留你做什么?!”
戴嬷嬷眼皮一跳,也陡然明白,难怪待在宫里就没出去过的公主怎么能点名要这些药材,她哪知道的?原来是这样!
这柏氏都不用投胎的吗?变成鬼也要守着这一双儿女?
想通后,她赶紧赔笑:“哎,是奴婢错了,奴婢一定尽力弄好。”
青璃这才满意了,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容:“辛苦嬷嬷了。”
仿佛跟刚才变脸的不是一个人。
戴嬷嬷看得心惊不已,摆摆手,转身离开。
等她来到太医院,找来一个相熟的学徒拿药,顺便问了青璃要的这些药材都有什么用,她还是留了个心眼,要是这两次的鬼压床其实是这个小丫头搞的鬼,她一定要让她知道错!
只是学徒却道:“这些是补气养血的,没什么特别的用处。”
戴嬷嬷反而失落了。
既然没问题,那就代表鬼压床,真的是鬼!
她一想起来那种滋味,当即背后寒毛直竖,哆嗦了一下,老老实实求了人,拿了药材离开。
*
青璃觉得留下戴嬷嬷真的是个正确的决定,和她想的一样,戴嬷嬷在宫中地位比汐玲高,不止在吃食上能拿到更多地东西,太医院都有些关系。
只要她不拿那些要紧的东西,完全可以源源不断的拿到足够的药材,给司马言和自己补身体都方便多了,毕竟她这情况,请来的都是学徒,学徒能力一般,哪里有她自己弄得滋补药方好?
经此一事,汐玲也被吓得再没有一点胆量,每次见着青璃,都恨不得笑容将脸上都挤出皱纹,她稍稍蹙眉,汐玲都能吓个半死,生怕哪里惹她不满,又要撞鬼了。
戴嬷嬷比她好很多,但也很老实,将所有心思都暂且按下,冷宫一片和谐。
唯有白竹,粗神经,除了第一个晚上,剩下几次青璃搞事情,都给白竹下了药,她睡得很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于戴嬷嬷和汐玲的转变摸不着头脑,可也不敢去追根究底,继续当她的粗使丫鬟,忙前忙后。
没了人打扰,青璃就开始光明正大看这些玄学书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