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该是太子妃的大家闺秀,急急忙下嫁他人,谢侯爷你觉得圣上是什么意思。”穆景山一脸警惕的撇了一眼四遭,这才一脸讽刺的低声回应。
虽说来之前,他已经预先好了圣上各种暴怒的局面,但没想到陛下今日竟会如此仁慈,他是撇眼瞧了谢承一眼,心里多少已经有了几分揣测。
不过,虽说圣上没有在明面告罪他两家,可这一手,来的真真儿妙啊!等他两家结亲的消息一出,这不明摆着是告诉这京中的各处官儿,是他们两家做了有愧于皇家的亏心事嘛。
但这点脸面,对于卿云的命而言,他还是丢得起的。
如此想着,穆景山心里又是好受了一些,再瞟一脸恍然大悟的谢承,想想自己最得意的孙女竟然要嫁到这个老大粗的府上,穆景山才刚缓了心,又揪做了一处。
他后退几步,拉开了与谢承的距离,然后抱拳,一脸不情愿的向谢承透露了另一个消息。“恭喜侯爷,西陲战事已定,令郎立下赫赫战,想必马上就要得胜回朝了。”
说罢之后,便是一甩袖子,转身上了自家马车,扬长而去。
兄长要回来了?谢今晏愣了一下,似乎也明白了今日这事,为何会如此顺利的原因了。
谢承还未从穆景山的解释中转过神来,又听得穆景山的道喜之言,愣了好一会儿,才从穆景山的话里回过味来,他眼睛瞬间放大,一把拉住谢今晏,用手指着穆景山马车离开的方向,说话都是结巴了几分,“他……,他……晏儿,你可听清了他刚刚说的是什么?”
谢今晏正待回答,一个声音已经响起,回头间,便瞧见吴旭漫步从皇城门口走来,“父皇刚刚收到传书,西陲战事已经结束,正雅兄这会应该已经领着求和的夷族开拔回朝,算算时日,想来应该能够敢上晏兄的婚宴。”
“当真?”谢承瞪得眼珠子都要出来。
“正是父皇让我来告知侯爷这一好消息。”吴旭一副温文儒雅之态,笑着向谢承言道,却是看都不看谢今晏一眼。
既是圣上所托,此事定无虚假之意,谢承瞬露狂喜之态,拉着谢今晏连连叹道,“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我得马上回去把这消息告诉你娘。”
“殿下,老臣有事,便不奉陪了。”谢承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心思与吴旭寒暄,敷衍了一句,便是匆匆忙,解下了马车一侧的马匹,跨身上马,直接飞驰而去。
“殿下,是臣对不住你!”谢今晏看着吴旭,一脸的愧疚之态,他撩起官袍,单膝落地,向吴旭告罪道。
穆卿云本应是吴旭的太子妃,是他横插一脚,夺人所爱,他理应向吴旭赔罪。
“不怪你,要怪只怪造化弄人,怪我没有这个福气娶卿云为妻。”吴旭低头瞧了谢今晏一眼,幽幽的叹了口气,言语中尽是惋惜之态,可其嘴角之上的笑意,虽已是极力抑制,可还是泄露了几分。
好在,谢今晏这会垂着头,倒不能察觉吴旭的言不由衷。
吴旭望着谢今晏垂落身侧的手,瞬间缩紧,眼中微闪的愧疚之色,瞬间被得意代替,虽说,谢今晏曾做为伴读跟他在身边很长的一段,且为他付出了一条腿的代价,但这皇宫之内,能有几分真心,能显于人前。
他虽是太子,可生母早逝,犬背无依,不然父皇也不至于执意让他与穆家联姻,如今穆卿云出了这么一遭,更是将锐侯府一脉,拉到他的阵营之中,他欣喜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生气。
不过,他自不能将得意摊说谢今晏跟前,谢今晏乃是重情之人,只要他表现的越发无奈,越发落寞,便越能激起谢今晏的愧疚之意,以此为剑,锐侯府定能更自如的为他所有。
“卿云是个好女子,还望今晏你……好生待她。”遗憾的语气,收不住的嘴角,吴旭为恐让谢今晏察觉,徒留一声叹息,脚下带着几分没落之色,缓缓然归于皇城之内。
“殿下……”谢今晏抬头,瞧见的便是吴旭孤寂的背影,心中自责之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