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车上路沉默。
开车的是向华颂, 他自己的私人小轿车，空间不大，前排后排之间更有点狭窄。
林青鸦拉唐亦坐在后排, 唐亦自己的车被撂在元家外面——林青鸦不放心他现在的状态开车, 就把他也带上了向华颂的车。
于是双大腿被迫憋屈在后排的狭小空间里, 唐亦低垂眼, 不说话，任林青鸦牵手，整个人的状态堪称乖巧。
如果之前没听见他在元家门口说的番话, 向华颂可都要信了。
听到的些, 再看眼后排“乖巧”得叫外人觉得惊悚的疯，向华颂默默地咽下所有疑问, 把视线从后视镜里收来。
漫的路终于结束。
车停在芳景昆剧团的剧场外面。
向华颂斟酌转来：“青鸦，你看我是先把唐总送成汤，是？”
“不用麻烦您了, 向叔，我有话他谈。”
向华颂点头：“哦, 好，要不你们进团里……”
向华颂话没说完, 看见后座里的男人慢慢撩眼，黑黢黢的眸凉睨过他，然后落向车门。
体会了几秒，向华颂恍然：“……是我走吧。”
老团泪流满面地下了自己的车, 步三头地进了剧团。
车里复安静下来。
林青鸦垂眼, 把唐亦的手翻过来，掌心朝上。道香烟灼烫留下的疤痕没有消，她手指轻触上去, 指尖下就跟栗。
林青鸦忙缩手，蹙眉问他：“疼吗？”
“不是，早不疼了，”唐亦合拢指节，藏伤疤，把手抽去，“本反应。”
林青鸦握住他要抽的手：“孟『奶』『奶』给我过电话。”
唐亦眼神冷：“她敢找你？”
林青鸦垂眼，声音轻：“她把上次你烧花房前对唐家的副管家说的话，说给我听了。”
唐亦顿时心虚，“你别听她胡说。”
林青鸦：“二选个，是她胡说的吗？”
唐亦张口要答。
林青鸦：“你不骗我。”
唐亦：“……”
车里的安静就算是对林青鸦的问题如作答了。她握他的指尖更用力，微微发白。
不等唐亦出哄小菩萨的法，就见林青鸦抬眸，认真地望他：“唐亦，你不再这了。”
唐亦笑：“我怎么了。”
林青鸦轻皱眉：“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啊，你是说今天的事烧花房天的事？”唐亦微微挑眉，作不在意的神情倚座里，“我今天会说，是因为我知道元家不敢得罪我，他也不可真让我出什么事——不然就算我不计较，唐家颜面为重，孟江遥就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林青鸦轻抿唇，没说话。
唐亦懒洋洋地抱手臂，侧过眸来，似笑非笑地轻睨她：“包括花房天也，我知道他不敢担责，所以才说。”
“……”
小菩萨低垂眼，茶『色』的瞳半遮，细密的睫『毛』小扇似的搭下来，让唐亦看不清她的眼神。
也就无从判断，她是信了是没信——
虽然是路上临时到的借口，但唐亦推敲过逻辑，确是基本站得住脚的话没错。
这次车里的安静持续得更久。
久得唐亦难得心里有点慌，他不自在地放下胳膊，手扳开横在两人中间的扶手箱，他撑座椅躬低头，从下面看小菩萨的反应。
边低身他边哄：“我说的是真的，他们不敢……”
“以前的事，过去就让它过去。”林青鸦突然开口说。
唐亦意外，神笑：“好——”
林青鸦：“但这是我最后次无条件原谅你，唐亦。”
唐亦笑容停住：“？”
林青鸦：“如果以后你再说出这的话、再做出任何不考虑自己安危的事情……”
唐亦哑声：“你就要再离开我次么？”
“？”林青鸦怔，皱眉，“我当然不会拿这的说法伤害你。”
“…这可是你说的。”
“嗯。”
唐亦眼底阴翳散尽，薄唇顷刻就勾笑，他俯身要凑过去亲他的小菩萨，结果却被躲开了。
唐亦索『性』倾身，把林青鸦堵进车门座椅的夹角间。
林青鸦退无可退，只抬手捂住唐亦要低下来吻她的薄唇下颌。
林青鸦不满又严肃：“让我说完。”
“…行，行，让你说完。”唐亦不甘心地在小菩萨掌心亲了下。
林青鸦把人推开点，坐直身：“我不会做，所以我也不许你用任何行动或言语伤害你自己。”
唐亦懒垂眼：“嗯，只要你不离开我就行。”
林青鸦：“但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是要有惩罚。”
“什么惩罚？”唐亦弯唇，眼神幽暗，“罚我给你画画怎么？”
“……”
林青鸦微绷脸。
虽然她不知道唐亦说的这个“惩罚”具体是怎么『操』作，但看唐亦神情模也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所以林青鸦了两秒，就摇头表示拒绝。
唐亦遗憾。
不过这没耽误他靠车座也不忘把小菩萨往角落里迫，双乌漆嘛黑的眸更是要黏在林青鸦身上了似的。
林青鸦被他迫得蹙眉，然后就突然被提醒到什么。
茶『色』瞳罕有地泛点明落的浅笑意，林青鸦说：“我到了。”
“嗯？”唐亦正把小菩萨缕青丝，慢绕在指间。
反正他除了她没什么在乎的，只要她不离开，所有“惩罚”对他来说都算不上惩罚。
唐亦刚完，就听见耳边声音轻轻软软的：“如果再有次，就罚你个月不准碰到我。”
唐亦僵住。
“哦，头发丝也不行。”林青鸦残忍地从他掌心里把自己的缕头发拎出来。
唐亦：“…………？”
僵持数秒。
唐亦：“你认真的？”
林青鸦：“嗯。如果继续犯，就叫累犯，要加倍罚。”
唐亦沉乌黑的眸看她，微微磨牙：“…果然观音都是最狠心的。”
林青鸦：“你如果不再犯，就不会受罚了。你答应么？”
唐亦：“我不答应么？”
林青鸦了：“不。”
唐亦气笑了：“小菩萨怎么这次点都不慈悲心肠了？”
林青鸦装作没有听到，又重复问：“你答应么？”
“……”唐亦叹气，哑声笑，“好，我答应。是不是需要我签字画押啊，小菩萨？”
“不用，如果你再犯，我会单方面执行的。”
得了根本保证，林青鸦看来终于放心下来，蹙的细眉也松开了，茶『色』眼瞳清落落的，望他的特别勾人。
唐亦喉结轻滚了下，“你刚刚说过，这是最后次无条件原谅我、所以我这次不需要接受惩罚，对么？”
“嗯。”
林青鸦都没地点头。
“好。”唐亦轻『舔』过上颚，勾笑，抬手掌。“放来。”
“？”
林青鸦『露』出『迷』茫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