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姬用力推了对方一把,把随手能抓到的花瓶之类都扔向对方,对方明显发怒,使用了咒力将她禁锢:“你死都不肯配合?”
“——死都不肯!”爱姬说。
“那好!那好!也不一定要和你交/合,我现在就把你杀了,用你的全身血一定能使我健壮长生!”老人暴怒之下道。
“……你就算喝我的血也没法永生不死的!倒不如说,对你来说那是……”爱姬睁大了瞳孔。
——一把刀猛地插进她的脖颈,紧接着另一把扎进她的胸腔。她的瞳孔涣散了,血迅速喷溅出来,像喷泉那样沐浴在老人身上。
血如雨淋,降落在老人的皮肤上,老人感觉到全身的皮肤都在变年轻,于是大笑:“好,很好!现在得到了不死之血,我也能长生不老了……你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原本能留你一命的,可惜不愿意服侍我……”
但是事情变异得也很快。
他的皮肤开始变异,奇异的肉块从皮肤上冒出来。肉芽肉块很快的覆盖了全身,老人惊恐的问:
“——怎么回事?”
不可思议的是,刚才颈动脉和心脏这种要害部位都被击中,本应该受致命伤而死的少女正从地上费力站起来,她缓慢将脖颈间的刀和胸口的刀拔出,因为疼痛而颤抖。
她涣散的瞳孔再次聚焦了,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说:“——药这种东西,跟毒是一样的,藉由服下外物使身体产生各种反应,你的身体得到巨大的生命力开始持续生长,但是老朽的躯体消化不了这股药力,无法维持人形,就此崩溃了……”
“少量的不死药成分虽然能强化生命力,使其在各种病痛中痊愈,但是过量的生命力反而会导致细胞生长过度,连原本的形状技能都无法维持,即为——癌。”
她的身上沾满血,如拢住蕊心的玫瑰,美丽如古籍中的妖妃,她走过来,充满怜爱和痛苦的说:“徐福代始皇求得的长生不老之药,无法转移,无法让渡,对于贪得无厌想要抢夺时,不死之药就会变成必死之毒。这即是……牺牲数千童男童女所得的唯一成果。”
老人在大叫,在哀嚎,直到发声器官都被肉块占满才安静下来。
她蹲下来,老人全身都已经被瘤般的巨大肉块覆盖,他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一坨肉块,她充满怜爱的,充满泪水的拥抱肉块:“是我的错……我的存在是如此显著的提醒了你的衰老,使你萌生了永生的念头,你才会这样发狂,但是我想要告诉你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没有一只鸟儿能在全部的季节拥有自己最美的歌喉,世上不可能事事令人称心如意……”
随着老人的死亡,他之前用咒力形成的屏障也消失了,她推门走出去,说:
“他已经死了。”
如花朵那样引人怜爱,全身是血和创口,令人觉得心痛的姿态,她哭着说:
“我差点被强/暴了……”
从侍者到五条悟的表情都是愕然,他们暂时没有顾及她,他们进屋去看老人状况,老人已经失去踪影,屋子里只有一摊没有生命迹象的肉泥,侍者脸色大变,急忙探出身来命人捉拿爱姬,但是等他们出来时,那女孩已经消失了踪影。
——爱姬从窗子那里跳了下去。窗下是一片竹林,和地面相距至少五米起步,毫无咒力保护的普通人跳下去避免不了全身粉碎性骨折,但她还是毫无顾虑的跳了下去。
全身碎裂般的疼痛,像要失去意识那样痛,她尽力用受损较小的手肘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受到损伤的骨头和皮肉正在自己愈合。
她不想任那些人类宰割,但是这样下去没等到伤愈合,就会被那些咒术师们抓住,她觉得非常无望,眼泪从眼眶里涌出。
“好痛……”
一模一样的声音传来——“好痛。”
她惊愕抬头,一只鹦鹉盘旋在竹林上空,然后降临到她的肩膀上。
她又试着说:“你是……”
鹦鹉学舌很快,说:“你是……”
她抚摸了一下鹦鹉的皮毛,眼睛亮了。她说:“你是那种会学人说话的鸟?”
鹦鹉也说:“你是那种会学人说话的鸟?”
追兵正在追上来,而爱姬绝无可能凭自己逃出,但是她现在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掏出筱原先生之前给她的剩余硬币,哄着鹦鹉张开嘴,鹦鹉张开嘴咬了一下,然后又吐出来到爱姬接着的手上,这时候追兵从窗上跳下,护卫们追过来,想要擒住她。
抱着赌一把的心情,爱姬大声说:“不准动!”
鹦鹉也道:“——不准动!”
几乎是瞬间,追过来想要抓住“杀害高层的杀人嫌疑犯”的咒术师,全部无法动弹,停在了原地,爱姬缓慢从地上爬起来,腿还痛如要断裂一般。
凭借鹦鹉的“许愿”,爱姬让眼前追兵动弹不得了。
她再次用手将最后的一枚硬币递到鹦鹉嘴里,鹦鹉再次吐出来,她用手接住,教导鹦鹉说:“让爱姬离开这里。”
鹦鹉也说:“让爱姬离开这里。”
就这样,许愿成立了。
等到五条悟和夏油杰从窗边跳下的时候,她的身影已经从原地消失,而原地留下的只有一群动弹不得的咒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