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弈将司机的工作干得尽职尽责:“多久都没问题,我等你。”
赵星柠劝不动,只好随他了。
与花艺老师会面的地方在二楼靠围栏的座位,人还没到,她点了两份老式点心,背靠竹编的椅子,悠哉地俯瞰楼下装饰用的绿植。
茶楼客人寥寥,二楼只坐了她一个人。
安静下来后,那些跟余弈一?块没羞没躁的场景不受控地往外冒,都是上午刚刚发生的事,细节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不能再想了。
赵星柠闭上眼睛,左右使劲晃了晃头,将满心的杂念丢出去。
杨瑾两分钟前就到了,走出楼梯拐角的刹那,她正好看到赵星柠羞涩低头的样子,晓筠说她的老板年纪已经过了二十五岁,但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位容颜姣好的少女。
一?双眼睛澄澈而灵动,方才不知想到什么,含羞带怯地将脸蛋埋进手掌,宛若半拢花瓣的娇艳玫瑰。
花艺师的灵感可以来自生活中任何美好的人和事物,短短两分钟,杨瑾找到了新作品的方向。
“你好。”
赵星柠抬头,看清来人,迅速扬起微笑,起身与她握手:“杨瑾老师,我是木亦的赵星柠。”
两人客套一?番,各自落座。
赵星柠询问对方口味,喊服务生来上了一?壶茉莉花茶和一?份绿豆糕。
杨瑾是郑晓筠的师姐,入行十年,如今在业内小有名气,前不久与公司解约,现在是一名自由花艺师。
今天见面的目的就是想拉拢这位老师加入木亦。
赵星柠在龙A整日与客户打交道,深谙谈话的艺术,没有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而是像初相识的朋友一?样,随心与之闲谈,从手边的茶聊到花卉,再?聊到花艺。
她接手过普通的鲜花店,去过花卉大棚,跟各地的工作室老师学习交流过,丰富的知识储备和得体的言谈举止让杨瑾倍感舒心。
不知不觉,两人聊了一?个小时,服务生过来温第三遍茶。
杨瑾双手交叉,说起前公司:“老板功利心强,人也固执己见,所有人包括晓筠都在劝我早点离开,可我这?人只对花艺热情,在其他事情上惰性严重,能凑合就凑合,最后老板彻底把?我当成好欺负的人,想用我的作品给公司的新人镀金,这?让我忍无可忍,决定离开。”
赵星柠不着急表达看法,安静地听着。
杨瑾继续说:“脱离前公司后,我发现之前的逆来顺受让我的创作思路受到了冲击,前老板是个‘想法’很多的人,他的意见和客户的要求总是能让我的灵感大打折扣,久而久之,我变得不太会创作了。”
这?时她拿起茶杯,用茶水润了润喉。
赵星柠知道她可以说话了:“没这回事,我看过您最近的作品,一?如既往的优秀。”
杨瑾笑了:“谢谢,作品漂亮只是得益于老师传授的基本功,我想要的是自我的突破。”
她话中有话,赵星柠琢磨出她的意思,给出自己能承诺的最优条件:“木亦前期主推的产品都跟花艺息息相关,产品会分出不同的系列,我可以保证您会是单个系列的唯一负责人,所有原创产品由您全权把?关,其他的合作产品则需要遵循客户的要求来创作。”
杨瑾沉吟片刻,没有当场给出答复。
想招揽她的公司和工作室不计其数,而木亦工作室尚未成立,茅庐都没出,谈合作还为时尚早。
抛开工作,她们聊得也很投机,杨瑾渐渐打?开了话匣子,赵星柠却想起楼下说要等她的人。
不知道余弈有没有回家。
茶楼的落地钟响了四次,手机静音,又不好当着对方的面直接看消息。
等服务生上楼打扫时,杨瑾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看了眼钟表,愕然道:“竟然都这个时候了。”
赵星柠笑笑,客气地提出晚餐邀请,不过对方另有安排,回绝了她。
她们一?同下楼,一?楼客人已经离店,服务生闲来无事,聚在门口一齐朝外面张望。
赵星柠听到一个小姑娘说:“霸总的小娇妻还没来吗?”
“没,他等了至少四个小时诶。”
“呜呜呜能不能换我来,我绝对不让帅哥等这?么久。”
小娇妻该不会是指她吧。
赵星柠突然不敢迈出去了。
门口的服务生见有客人下楼,连忙排队站好,齐声高喊:“客官慢走——”
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人。
余弈正想过去看看,杨瑾先走了出来,明亮的眼睛转瞬黯淡,幸好,一?抹纤瘦的身影紧随其后,遂露出笑颜,大步走向她。
杨瑾扭头看向旁边拼命摆手的人:“你男朋友?”
赵星柠停住小动作,不好意思地点头。
杨瑾有人接,便让她先跟男朋友上车,看着两人一?个跑一?个追的,不由笑了笑。
年轻真好啊。
赵星柠小跑到车边,打?开车门一溜烟钻了进去,余弈坐进驾驶座,不满道:“为什么躲我?”
她说:“没有,我不是在躲你。”
余弈皱眉:“还有谁在?”
“……没谁。”
赵星柠别过脸,小娇妻之类的危险发言万万不能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