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出现了幻觉吗?”
饭桌上,周鸣庚复读了之前路采的问题。
路母熟悉着家里布置,看到冰箱后,热情地?招呼着萧远叙,让人赶紧把蛋糕摆进去冷藏。
她道:“小萧过生日,大家一起吃蛋糕啊。”
没认识多久,都改口叫小萧了。周鸣庚抽了抽嘴角,再瞥了眼路采,闭上嘴选择不?说话。
今晚没人做饭,路采喊了酒店外?送,五个人点七道菜。
最开始他们?点评饭菜,路父说这?鸡汤为什么能煮得这?么清,同时又鲜香美味。
萧远叙解释了下煮汤的窍门,以及如何“吹汤”,将鸡汤表面的油脂除去。
“你?懂得好多啊。”路母道。
萧远叙道:“平时我?也做菜,有?机会?的话给您和叔叔露一手。”
“你?自己?做菜啊?是一个人住么,还没成家吧?”
人鱼族同样有?人情世故,路母和寻常长辈一样,会?关心小辈的生活。
路采插嘴:“妈,你?这?么问是想给他做介绍啊?”
路母回嘴:“介绍你?这?个祖宗啊?”
路采:“……”
他噎了下,别别扭扭地?答话:“他是一个人住,爸妈在国外?很少回来。”
萧远叙介绍了自己?的家庭背景,母亲忙于?经?营家族生意,父亲则在幕后常年旅居。
得知他爸是陶岳繁,路母喜出望外?,让路父看看这?个基因遗传,陶岳繁肯定不?像他说的那样整过容。
“那他们?过年也不?回来?”她问。
萧远叙道:“是啊。”
路采趁机说:“要不?然?你?来我?们?家一起过吧,不?就有?机会?烧菜了?”
周鸣庚听他们?一唱一和,和路采道:“你?赶着邀请人家上门蹭饭呢?”
路父路母在开饭前听萧远叙做了简单介绍,知道路采在他公司里当签约艺人。
他们?异口同声道:“不?要对小路的老板这?么没礼貌!”
周鸣庚心说自己?就不?该开口:“……”
萧远叙笑得温柔:“没事的,我?和小周也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小周更无语了:“…………”
话题由此拐去了周鸣庚身上,路家父母兴致勃勃地?打听周鸣庚的近况。
“你?们?直接来问我?就行了,为什么要问他?”周鸣庚诧异,“我?就坐在你?们?面前啊?!”
路父道:“我?问了你?也不?说实?话嘛。”
路母附和:“风言风语都飘到海、海边来咯,和哪个明星是不?是?圣诞节包酒店是不?是?”
这?是非常隐秘的事,周鸣庚料不?到父母会?知情,顿时僵在原地?,思索身边到底有?谁是他们?插的眼线。
其实?这?些年没见,他们?并非对岸上的事不?闻不?问。
只?是之前一直是放养式育儿,让周鸣庚和路采互相拉扯着长大,如今也没有?干涉,清楚大儿子过得好就放心了。
路母八卦道:“听说你?们?不?来往了,分手了啊?我?以为你?会?被登报纸。”
周鸣庚答不?上话,一味往嘴里扒白米饭。
路采替兄解围:“妈,多吃蔬菜对身体好!我?给你?夹一点青菜!”
“哎,你?少把自己?不?爱吃的推给我?。”路母说完,转头道,“小萧你?随便吃啊,就当自己?家一样,不?要和我?们?客气。”
萧远叙道:“谢谢阿姨,我?给您夹点排骨。”
以前在萧家一直是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很少这?么热闹,他有?点不?习惯。
但他想,以后应该会?适应的。
饭后端出蛋糕时,路父路母很欣喜,又对此手忙脚乱,尴尬地?看向两个儿子。
人鱼族没有?这?项传统,他们?热情地?邀请了寿星,实?际不?知道该怎么做。
路采体贴地?主动说:“我?们?唱生日歌就好啦,点播听个两遍。”
萧远叙拆开蛋糕盒,往上面插蜡烛,然?后路采打开音乐软件,开始播《生日快乐歌》。
音乐旋律简单,对人鱼来说没有?难度,家长们?很快融入进来。
关上屋内所有?的灯,唯有?蜡烛的光点摇曳。
萧远叙戴着纸做的皇冠,显得有?些幼稚和不?协调,其余几个人都戴上了小礼帽。
他坐在椅子上闭起眼,许过愿后吹灭了蜡烛。
分完蛋糕,路母感叹:“你?要是不?说,我?都看不?出你?二十八了。”
萧远叙道:“是吗?”
“嗯,你?看着像刚工作三四年。”路母道。
相貌还年轻着,气质已经?沉淀下来,两者取得了微妙的平衡,没有?变得疲惫和油滑的迹象。
“而?且和小路也很聊得来,不?是没话找话。”她道,“我?瞧他刚才很开心。”
萧远叙道:“他是个很容易就开心起来的人。”
“那不?一样,他看着你?的时候不?一样。”路母道。
她这?么说,萧远叙以为他与路采的恋爱关系已经?被识破了,还想着要不?要顺势坦白。
然?而?路采在二楼喊:“小萧啊,小萧你?过来啊!”
这?称呼显得没大没小,被客厅里的路父纠正了下,但路采没听,依旧学着他们?的叫法喊萧远叙。
“有?东西给你?看。”路采道。
路母也收了话头,转而?道:“小路找你?,你?不?过去他是停不?下来的。”
萧远叙笑了下,上楼去路采的房间。
紧接着,他呆滞住了。
路采推了推他的后背,把他拉扯进屋后,反手关上了门。
第一感觉是乱。
最开始在萧家借住时,路采规规矩矩,还硬要帮保姆一起干家务活。
此时此刻,衣服层层叠叠挂在椅子上,杂物?东摆一个西摆一个,手工缝制的地?毯上散落着珍珠没捡起来。
乱的感觉消化后,萧远叙情绪就复杂了起来。
“那天你?掉了这?么多眼泪?”他看着周围的珍珠。
这?些从床上被拂下来,零零散散地?落在各处,羊毛毯不?好直接用扫把,一个个捡起来又费劲。
可想而?知,路采懒得花时间收拾。
懒虫惊讶了下,困惑:“你?怎么认为这?些是我?哭出来的啊?我?哥有?钱,吃饱了撑住到处洒的呀。”
萧远叙拿出随身揣着的珍珠:“喏,你?哥给的。”
路采垮下脸:“他怎么还告密?”
萧远叙道:“你?伤心了可以和我?说,不?用偷偷哭。”
要哭出珍珠的难度很大,全?心全?意为了喜欢的人才可以,小人鱼之前几次都掉的是眼泪。
第一次是被骗去会?所,路采被扔进浴缸吓得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