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路采长大了,一般来说,不需要也?不该被管太多,偶尔夜不归宿也可以理解。
但是周鸣庚把弟弟护得很紧,如?果路采回去得晚了,这人估计会着急上火,连夜把京市翻个底朝天。
有那么一瞬间,萧远叙很想关掉路采的手机,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带走。
不过?这冲动很快被压住,他?将路采从榻榻米上架起来,少年纤细柔软,抱着的时候教人不敢用力。
介于路采动作迟缓,萧远叙帮忙回复了消息:[我?在和朋友聚餐,马上回家。]
“这语气一点也不像我,哥哥会看出来的!”路采道。
萧远叙改了下:[我?在和池承宣吃日料,刚才?喝了点酒,很快就到家啦!]
路采再次纠错:“我?和哥哥聊过?这半年认识的朋友,每次都喊阿承的。”
萧远叙顿了顿,似是对此不满,一时没有改正。
被路采拉了下衣摆,他?还?是坚持没换称呼,点击了发送。
介于路采喝多了歪歪扭扭,萧远叙最开始想让少年坐到后排,可是对方执意要坐在副驾驶。
“我?想一转头就看到你。”路采笑嘻嘻道,“等下就见不到你了,我?要多看几眼。你不想吗?”
萧远叙说了句“想”,倾身替他系好了安全带。
日料店离半山区不算远,此时没有堵车的路段,一路上碰到的红灯都很少。
路采时不时扭头瞧一下英俊的男朋友,感觉自己还?没盯够呢,便能望见坐落在山腰上的几处宅邸了。
他?忽地记起了一些事,确认道:“你是不是在这里也?有个家?”
萧远叙道:“嗯,但我?不常住,平时只有管家和保姆在。”
说到这个,他?笑道:“他?们养着一只老花猫,改天我?带你去看。”
路采兴致勃勃:“我?们现在就去吧!”
萧远叙看他?这么有活力,轻笑了声:“太晚了,周鸣庚会担心你的安全。”
路采说:“他?担心的事情我?已经做过?啦,是不是有句话叫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见到萧远叙点头,他?轻快道:“这一坨足够直接压死了,多加点也没事。”
萧远叙知道“这一坨”指的是什么,周鸣庚与自己生性合不来,想必难以接受路采的选择。
“你先别讲,也?不用多想,等到时机合适了,我?去和你哥哥说好不好?”
路采急忙道:“我?哥很暴躁的,还?是我讲吧!”
说完,他?补充:“以前有人不认识我?,抢了我?捡的贝壳,然后我哭着回家,他?问我怎么回事,我?以为他?会去讲道理,没想到他把那个人揍了。”
萧远叙听他解释完,勾起嘴角:“你心疼我?”
路采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坦露心迹之前?,萧远叙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
“小路,你这样对你哥来说是胳膊肘向?外拐,我?被你偏心了,当然很庆幸。”他?道。
路采轻哼道:“虽然我之前?担当过?男朋友一职,但我?会好好做的!争取做到让对象满意!”
萧远叙道:“嗯,你也?要相信我?能处理这件事。如?果小男朋友和自己谈恋爱,不被家里认同和理解……”
路采抢着说:“那你也?会心里疼几下?”
正逢遇到红灯,车速慢了一些,等在白线后面。
萧远叙垂下浓长的眼睫,眼里含笑地瞥向他?,道:“心会碎掉的。”
心到底会不会碎掉?
路采不知道答案,但他?想,应该是可以化掉的。
因为他感觉自己快要化成一滩水了。
山道上坡的地方设有门卫岗,牌照没有录入系统的车辆不能进入。
萧远叙的没有问题,不过?另有情侣被拦住,女方下车之后,男方恋恋不舍地把车停靠在路灯下。
路采坐得不老实,趴在车窗上:“他?们在啃脖子诶,好甜蜜。”
车子越开越远,他?转过头去,眼巴巴地望着路灯的方向。
路采又说:“哇,那个人把手伸到对方衣服里去了!”
要不是在开车,萧远叙有点想伸手捂住路采的眼睛。
他?问:“……你干嘛偷看他?们?”
路采扒着安全带坐回了椅子上,歪过脑袋看向?萧远叙,琥珀色的眼睛在月色下很清澈纯净。
他?一本正经道:“我?在学习新知识,看看他?们是怎么谈恋爱的。”
萧远叙道:“不用和他?们学。”
“可是待会要分?开了,我?不知道该对你做什?么比较好呀。”路采理直气壮。
乍一听,萧远叙以为他?在害羞,不料少年下一句就是:“我?什?么都想做!”
车没开到路采家门口,暂时停到了萧家前?面。
路采本就没有醉得糊涂,缓了一路后,感觉好了些,已经能自己打字回复周鸣庚的关切。
萧远叙扫了一眼页面,捕捉到了两个字。
“你家里人喊你宝宝吗?”他?问。
路采不太想承认这个昵称,宝宝听上去太幼稚了,感觉有些丢脸。
知道弟弟的别扭,于是周鸣庚不在外面这么喊,私下里偶尔会提几次,今晚算是第一次让别人发现。
可是萧远叙道:“宝宝,我?也?这么叫你好不好?”
同样的两个字,被哥哥喊的时候心里毫无起伏,有时候恨不得捂上对方的嘴。
此刻被萧远叙说出来,却有种意外的魔力。
路采仿佛被咒语击中了,不由握紧手机,眼睛眨也不眨得看着萧远叙。
萧远叙看他?没有爽快同意,商量般道:“你刚才?都叫我阿远了,我?不能学周鸣庚那样喊你吗?”
“不是不可以……”路采支支吾吾道,“我?听了有点发蒙,所以你不能经常喊。”
怕萧远叙无法理解自己的忐忑,他?描述:“你捏过猫尾巴吗?就像被捏住尾巴那样,感觉整个人都被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