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问道:“可是那叛贼余党的半路截杀?”
老皇帝话将将说完,景燚方要作答,便听得外面的内侍官拖着戏长的嗓音道:“太子殿下求见。”
闻言,景燚勾唇冷笑,他可真是来得巧呢,怎的偏偏说到这截杀时他就恰好来求见了呢。
看来,这西暖阁倒是有不少他的眼线,要不然怎会这般及时。
老皇帝闻言瞳孔微缩,倒也没说什么,只沉着声道:“让他进来。”
话毕,便见景彧身穿太子官服,步履生风地走了进来,朝着皇帝施礼道:“儿臣参加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许是这句恭敬的“父皇”以及请安深得老皇帝之心,老皇帝面色温和了不少,道:“起来吧,赐座。”
“谢父皇。”
景彧起身后看到旁边的景燚,这才装作讶然道:“皇兄竟也在此?”说完又朝着景燚恭敬福身道:“不知皇兄在此,还望皇兄莫要怪罪才好。”
景燚听后,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了然,他这是在将自己一军?
景彧似乎没料到景燚亦是对着他福身拱手寒暄道了句:“太子殿下。”而后再无其他,他没有愤怒,似乎连波动都不曾激起过。
“哼,这般冷静?待会儿再看你能沉着气到几时!”
景彧如是想着,便转而乖顺地对老皇帝说:“父皇今日召皇兄进宫,莫不是为了那泽州之乱?”
老皇帝闻言立刻眯着眼睛,看向下首的景彧,语气威严,道:“是,你想说什么?”
景彧颔首:“儿臣听闻父皇召皇兄入宫,便知是让皇兄来复旨的,儿臣自然也知晓皇兄平了叛乱,而儿臣不能为父皇解忧,心中甚是遗憾,对皇兄也是钦佩不已,这才想要来听听皇兄是如何平了叛乱的,好学习学习。”
他这番话说得可谓是面面俱到呢,果然也只有老皇帝听了还觉得欣慰,可景燚知晓,他这太子弟弟可没那么简单。
果然,下一秒便听得景彧道:“臣弟十分钦佩,听闻皇兄以一己之力平了泽州叛乱呢。”
老皇帝自然也听到了关键的地方,问景燚:“你以一己之力平了乱?”
果然,经景彧的一番引导,老皇帝果然怀疑了他,他现在心中定然在想,这样一个被送出宫的皇子,无权无势,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平的叛乱?
景燚十分坦然,起身走到殿中,掀开衣袍跪下,道:“请皇上恕罪,是景燚先斩后奏了,以景燚一己之力当然平不了乱,当日情况紧急,景燚万不得已才用圣旨胁迫知府□□调动兵力助我,这才平了乱。”
老皇帝闻言并未言语,倒是景彧,道:“原来如此啊,臣弟还心中疑惑呢,父皇不曾派兵给皇兄,皇兄是怎么平的乱?还以为皇兄是有高人相助呢。”
任由景彧如何说,景燚都没有言语半分,只是跪下下首,没有忿忿不平,也没有恐慌求饶。
好半晌老皇帝开口了,语气中几分威严几分施恩道:“景燚擅自调动泽州兵力,此事非同小可,但念在你平了叛乱,故功过相抵了。”
景燚还是那副样子,闻言便朝着老皇帝拜道:“谢皇上。”
老皇帝其实也瞧出了几分端倪,今日之事,到底还是景彧挑起的,罢了,一个是自己选定的储君,一个是与自己生疏至此的皇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好了,你们退下吧。”
老皇帝对着景燚二人道了这句,便任由侍从扶着下去歇息去了。
待景燚出了西暖阁,景彧依然跟着他,似乎还有话要说。
景彧追上前去,耀武扬威道:“皇兄怎的走得这般匆忙,莫不是心中有怨吧?”而后又似嘲笑道:“也是,平乱很辛苦吧,可惜呀,父皇他不知道呢。”
景燚本不想理他的,但见他不依不饶,只得停了下来,冷冷地开口道:“有了今日之事,待父皇他日想起来是你当初提议让我去泽州平乱的,你说,父皇他会作何感想?”
说完景燚便冷笑着离开了,没有再理会他半分,当然,不用看也知道,景彧现在的脸色定是精彩得很。
他这弟弟还真是愚笨呢,景燚不想多加理会,加快了脚步。
岂料景彧又跟了上来,恨恨道:“皇兄可要好好儿看着府里那娇小娘子,若是哪天不见了,可就不好玩儿了,皇兄说是不是?”
他知道了虞槡的存在??
这是他的底线,谁也不能碰,于是景燚停下,眼神冷得能杀人,盯着他片刻,而后开口了。
“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动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