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蜷掌抵在男人?的袍服,推拒之间,几乎将锦绣上威风凛凛的凶蟒揉皱得英雄气短。
深宫幽闭着,青琐纹棂中透进的光线洒在女子偏侧的面颊,慌乱也渡上一层旖旎。云裳笃定容裔不会在宫里妄为,那声音却?事与愿违地流露一丝软弱,“王爷请自重?……”
轻颤的声音加重?了容裔的喘息,眼里灼起?两团火:“我是?认真的。”
他从前不知足袜之于女子的私密,但至少晓得一个女子的小字代表着什么。
在大楚讲究的人?家,除了生身父母,旁人?不可知更不可唤女子的乳名。男人?明媒迎娶宗妇,可以从头到?尾地拥有妻子,但可能直至同枕白头,都不知发妻的小字为何。
哪怕在洞房花烛夜最紧密的时?刻问起?,亦视为孟浪不知礼。
那是?超越肉.体的、难以启齿的亲密,容裔知道,所以他想要。
她本就是?他的妻。
前世囫囵而?过,他竟都不知,她还有一小字。而?就在方才,只差一点,容玄贞就要当众羞辱了她,他如何能不发疯?
“我不想错过更多了,你罚我也好?,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容裔红着眼轻轻呢喃,又像赌狠发咒,薄唇一启一阖,“但,你得是?我的。”
腰间的手臂怕她丢失不见一般的勒紧,云裳被迫仰视那两片薄唇,形状如两抹皎美的纤月,是?她无?从定义的惑魅。
一刹轰然魂飞,云裳不受自主竟向前凑了寸许。
这一星微不可察的火花燎了原,容裔瞳里的聚墨绽飞到?极致,下一刻,柔薄的仰月唇重?重?落下,带些凶狠碾上她诱人?撷取的丹珠。
云裳一瞬睁大眼,所有言语都化在男子气息磅礴的掠夺中。
飞蛾陷火,忘了躲。
她不懂得闭眼,对方不懂换气,同为初尝的两人?纠缠得一塌糊涂。云裳睁着眼,清醒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魅相,从清矜到?羁野再到?失控,身子软成一滩水,被容裔稳稳捞住。
一滴泪从那只清澈的眼里掉出来?。
地狱变相,如何不美?她今日?方信,世人?之所恐惧,只因其处美得发怖,美得物我相消,欲辩忘言。
容裔一口气到?尽头,尝到?咸涩的滋味,深喘着退开,唇色光泽,浑身上下简直无?一处不硬。
他为她拭泪,声音沙哑:“别哭,我当负责的,华云裳,我……”
他想说“我心悦你”,然而?这四字在喉里滚了几次,竟无?法说出,最终容裔看着神情空白的女子,委屈已极:“你只能是?我的……”
“王爷心悦我吗?”却?是?云裳将这话问了出来?,她脸上潮红未褪,掩袖拭唇,那双剔透的眼眸无?一丝被欺凌的楚楚。
只有她自己清楚,方才,并非不能躲,是?她对这张脸起?了世俗上的色.心而?不自知。
却?也仅仅止步于此。
容裔呆讷不能答。他实不知,何为心悦。
趁着男人?发怔,云裳从他的困缚挣脱出来?,再得体不过地福身道:“我虽不知王爷在隐瞒何事,不知王爷透过我怀缅何人?,但王爷的执念并不在我。一条帕子罢了,王爷烧了毁了悉听尊便。”
她喜欢他这张脸,他执着于她背后的某个夙念,说到?底,二者皆不关乎男女之情。
“我不喜复杂的事,只愿轻松自在地活。”云裳轻道,“请王爷明鉴。”
她抬步欲走,容裔将她胳膊一把捞住,人?还糊涂着:“不许走。方才、是?我不好?……你喜欢什么我便给你,我可保你永世无?忧。”他像想起?什么,抓住一根稻草似的问:“你是?不是?气我轻易放过了太子,你放心——”
“华府内可有王爷派遣的暗卫潜伏?”云裳一句话阻断了他的话音。
容裔一默后松手,看着她道:“我要确保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