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你先照,照完我再告诉你,对,站在那,笑一?下。”
“咔擦”一?声闪光灯闪过,女孩重新凑过来想看照得怎么样。
……迎春花?
范律尧默默地看着二人嬉闹,自己再次陷入了回忆。
裴天好像曾送过这样一幅画,画中的花开得也像这样热闹,只是……只是后来官行傅拿了这幅画,自己默许了,甚至还帮他抹去了裴天的署名,重新加上了官行傅的名字。
……就这样,亲手把裴天送给自己的画让给了别人。
自己以前到底做了些什么。
照片里的人笑靥如花,女孩看完之后用力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男生回“哎呦,干嘛?”,随后她挺直了腰板,慢腾腾地矜持着夸赞道:“这次照得不错。”
男生笑:“那当然。”
女孩疑惑道:“所以为什么非要照迎春花呢?”
“因为它的花语啊。”
“是什么?”
灿烂的小花在风中慢慢摇曳,黄色一簇簇开满了一?片。
男生说得扭捏,最后慢慢地,却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永恒的爱。”
范律尧瞳孔一?缩。
此刻,记忆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无数的片断,十多岁漆黑的小巷,c小调第五交响曲关于铁盒的命运,离开的背影,伴随着交响乐中疯狂沸腾起来的小提琴音,最后化作被撕碎的迎春花画布,洋洋洒洒落了下来。
一?切都结束了。
他开始剧烈地咳嗽,内脏器官,连同着心脏上上下下仿佛搅在了一?起,怀中的铁盒也乒乒作响,盒中的书信散了一?地。
地面一封封信件白纸黑字刺痛着他的眼。
——“小时候挺好玩的,但?你说我们这么多年没有见了,会?不会?认不出对方?”
——“我回国后如果不告诉你我是谁,你要把我认出来啊。”
署名,秦天
——“没问题,等着你。”
原来自己等的人是秦天……那裴天是谁,回忆布满了层层雾霾,真相又仿佛一?触即破,范律尧无神的眼中逐渐恢复清明,对,他想起来了,裴天和?秦天是同一?个人。
……裴天就是秦天。
悲凉情绪瞬间从脚底蔓延,心脏突然传来一阵阵的绞痛,他心脏病又犯了,范律尧脸色煞白。
太疼了。
但?画布的碎片,决绝的背影不断浮现在脑海中
真的太疼了。
咳嗽还在继续,他身体在颤抖,眼睛里咳出了泪花,泪水从他脸颊流过,嘴里甚至咳出了血。
但?疼得……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