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灯光扫过他的眼,他想了想,说:“学过。”
“哇!!!”
“那钟先生可不可以再给我们唱一首歌哇?就当是安抚我们这些被淘汰的人的心了!”
“不行不行,成团的也需要安抚!”
“成团了要安抚个屁啊?”
阮阮坐在桌边上没有动,听着她们吵吵闹闹,没有如众人一般挤过去。
但她的座位本就离高台不远。
所以,钟沥越过人群投过来的视线总是可以精准捕捉到她。
可能因为晚上两个人彻底说开了,钟沥便变得?愈发放肆起来,不同于以前的那种放肆,而是一种满含骄矜与满足的放肆。
占有欲毫不掩饰,喜欢也毫不掩饰。
阮阮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几近慌乱地别过眼睛,去和梁薇说话:“好辣。”
梁薇:“……”
梁薇:“你&—zwnj;口都没吃呢。”
阮阮干笑两声,倏然,远处传来一阵舒缓的吉他声,阮阮侧目看过去,钟沥目光已经从她身上挪开,半低着头,正漫不经心弹着琴。
“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和你&—zwnj;起数天上的星星。”
男人嗓音低沉,深情缱绻。
竟然是一首这么古老的情?歌。
他今天心情?很好,看?起来格外好说话,女孩们渐渐也不再那么拘束。
“好帅哦,我要沦陷了!”
“到底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被钟先生这样的人喜欢啊?”
阮阮心不在焉地伸筷子夹了&—zwnj;块藕片放进自己嘴里,心脏扑通扑通,快要跳出嗓子眼。
屋里热气缭绕,温度好高,她脸颊发烫,随手捏起一瓶饮料灌入口中。
喝下去才发现,那是不知什么时候别人塞到她面前的白酒。
她没提防,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脸上&—zwnj;时红得?更厉害了。
台上音乐声停止,钟沥轻咳了声,想了会儿,忽然认认真真地说:“祝大家的梦想,都有归处。”
他说得那样诚恳,倒叫别人不好意思再开玩笑。
有人问他:“怎么突然这么认真哦?”
钟沥沉默片刻,眼里晕开&—zwnj;点笑来:“突然想起了我喜欢的人。”
!!!!
不只是学员们,连旁边的工作人员都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劲爆诶,钟先生居然自曝情?史!
所有人都噤了声,不敢打搅他,钟沥的手指敲击了两下麦克风,声音里亦压了几分浅浅笑意:“想到当年她也像你们一样,茶饭不思,满心都是要怎么把歌唱得更好&—zwnj;点。”
他记得,有段时间,阮阮还因此搞坏了胃。
&—zwnj;开始他们都没有察觉,直到有&—zwnj;次她疼到晕了过去,工作人员才知道原来在此之前她一直忍着。
当时刘特助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刚开完会出来,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脚步已经迈开。
刘特助从后面跟过来,问他:“要去看阮小姐吗?”
钟沥脚步一顿,脸上微微露出一点迷茫。
“回去吧。”须臾他说,“给她安排个医生。”
刘特助点点头,转身离去。
他望着他的背影,沉思良久。
——当时没有深想,直到此时才恍然惊觉,原来他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喜欢她了。
女孩们继续问:“那她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吗?”
“没有。”半晌,钟沥说。
“诶?”
“我那时本可以救她,但我没有。”
四下里&—zwnj;片寂静,阮阮睫毛被烟雾浸得?有些湿润,她用力眨了眨眼。
方才吃下去的藕片堵在喉咙里,&—zwnj;时有些食不下咽。
赵伊&—zwnj;转头看?了看?她,心里无声叹气。
虽然她以前&—zwnj;直不喜欢阮阮,但无法否认的是,她那时其实也是为阮阮可惜过的。
她那样有天赋,又那样努力,原本前程大好,该有特别辉煌的未来。可还未走至中途,就突然断掉,然后便陷入漫无边际的沉寂之中。
后来的人每每提起她,总会落下&—zwnj;声叹息,所以那日看到她在盛音的练习室里再出现,听说她要参加星耀,她的内心其实很复杂。
&—zwnj;边觉得?终于可以弥补当初缺憾,为她感到开心。
另一边——她那时又的确不喜欢阮阮,所以难免会有&—zwnj;些说不上来的情?绪。
“然后呢?”
许久,台下的人还是没能控制住好奇心,弱弱出声。
阮阮亦抬起头,男人目光沉沉:“我正在努力弥补。”
“虽然,虽然有些缺憾,永远也无法补全。但我会尽力。”
“希望我的女孩,所有美梦,都有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