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拾攥着两根布条,思忖道:“昨日找到布条的绿草巷是在城中,八宝街在城东往城西的直向上,而杨树街和绸子街则开始往北偏。若是西北方向……”
“首座,”一名寻尘揣测道:“西北面多农田,四?周开阔,狼子会否就藏身在此?”
凡是反叛之人,清尘使皆呼其“狼子”。
易拾颔首道:“极有可能,狼子既然选择了西北,应当便是认为越是远僻之地越便宜藏身。那咱们就多去偏僻之地找,尤其人烟稀少处,力?求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
二寻尘抱拳,“是。”即领命而去。
从废庙走后,易拾又马不停蹄地去见上峰,询问闲云观凶杀案的进展。
衙门虽已立案,也派出十数捕役,但一整天过去,犹然未寻到阮籁片丝踪迹。
易拾一日更比一日地焦心热中,一面担心章琔的安全,一面又十分害怕风声太紧会逼阮籁设法离城。
而一旦出城,四?面通达,尤其尺雪城北面接壤的便是瓜灯国,中间还有一片马马查沙漠,寻人更是如大海捞针。
随后,上峰又告知一事:“饕餮也在找人,你叫寻尘多留意。”
对此,易拾并不感到意外,但又非常急切,遂问:“布网已久,咱们何时收网?”
上峰不动声色地道:“须得沉住气,现在还不是时候。另外,你最好别胡来。”
易拾略一玩味,只觉上峰最后一句话里大有文章,似叮嘱,也似警告,他庚即抱拳,肃然道:“属下谨记。”
之后,易拾在城西北暗寻一日,及至上灯时分,忧心忡忡地回到章宅时,方得知于旺已请术士算好殡葬日期,乃五日后。
竹林院里,早晨剩的半壶凉水已被章琔时不时一口地喝进肚中,此刻已是饥寒交迫,在被窝里紧紧蜷着身子,半睡半醒。
迷迷糊糊间,章琔听到院门声,惊得立即睁眼。
片时,房门打开,阮籁如昨日那般给章琔点起一支蜡烛,又从食盒里逐一取出饭菜。
章琔赤足下床,飞快地跑到铁门边,伸手抓住阮籁的胳膊,“放我出去。”
“小师妹饿了一天还能有这般大的力?气,看来是饿得不够。”说话间,阮籁将正往里放的一小碗菜收回,只给章琔留下一菜一饭及一双竹箸,并毫不留情地提走食盒,返身关门。
“阮籁,放我出去。阮籁,放我出去……”章琔疾声大呼,直到嗓音嘶哑也不见阮籁返回之迹。
章琔绝望地倚着铁门,身子徐徐下坠,无力?地拍打铁栏,禁不住泫然泪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声音十分微弱。
“爷爷……”一思及爷爷,章琔顿时泣不成?声。
第三日,阮籁又像昨日那般,给章琔一壶热水后便消失不见,夜时方归,且只带回一小碗菜和一小碗饭,以及一根蜡烛。
第四日,也是如此。
这几日里,章琔每日都在饥寒中度过,导致精力?逐日衰弱,短短几日下来,显见得清瘦。
到第五日清早时,阮籁又来送热水,当他转身关门时,章琔急忙将之叫住:“师兄。”声音虚弱至极。
阮籁停脚,回过身来望着章琔,虽面带笑意,却无端地令人心头发寒,“小师妹有话要说?”
章琔脚步虚浮地走到门前,靠着铁栏,有气无力?地道:“师兄,我跟你走,只求你别再折磨我了。”
阮籁笑意徐徐加深,也越发地阴邪,“小师妹肯就范了?”
章琔软力点头,“往后师兄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绝无二话。”
“小师妹若早能如此,便也不必吃这些苦头了。听话的女人才?招人疼爱,小师妹可要学乖点。”阮籁对章琔此刻的态度甚是满意,不由得走近两步。
“师兄,师妹知道错了。”章琔声气虚弱至极,仿佛下一瞬便要晕倒过去。
阮籁走到门前,摸着章琔抓在铁栏上的手?,又顺着手?臂抚至其脸颊,举止十分轻浮,一脸的好色相,啧啧赞道:“小师妹真是水嫩。”
章琔巧笑倩兮,任他抚|摸,片刻后,趁时问道:“师兄能否放我出来?”
阮籁一口回绝:“不行。”
章琔秀眉微蹙,“师兄还是信不过我?”
“我阮籁虽然好色,尤其像小师妹这样的人间绝色,但头脑还算清醒,小师妹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以退为进吗?”阮籁手?上的动作不停,捏着章琔滑腻的下巴轻轻摩挲。
“师兄,师妹已经诚心想要跟着你了。”章琔左手抓着阮籁的手?腕,面露乞求之色。
阮籁将头凑近章琔,笑得猥琐至极,“小师妹当真诚心?”
“师兄若是不信,那我便给师兄证明我的诚心。”话落之时,章琔左手五指猛地扣紧,右手则飞速从背后拿出锈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扎进阮籁的脖颈之中,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啊!”阮籁一声惨嚎,瞬间挣脱章琔,左手捂颈,左边衣领霎时被血染红,鲜血顺着衣衫直往下流,眨眼功夫便溅他一身。
章琔握着带血的锈剪,冷眼看着阮籁,“这是我的诚心,同样也是我的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我继续写,试试再写一小章,两点之前能写好就更,祝小可爱们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