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速度太慢了,磨蹭半天不如快赶到镇上”丁自立道,他老婆子已经没精力作了,耳根清静了不少。
“姐!好渴!”许二娘艰难地迈着步子,冰兰悄悄给了她一个小瓶子,“吸,用管子吸着喝”
许二娘感动地差点落泪,瓶子藏在衣袖,装作抹泪用力吸了一口瓶口的吸管。一股甘甜的滋味充盈着口腔,许二娘舍不得下咽,那滋味真是太好喝了!
甜甜的,带着一股清凉,直达心脾,直达灵魂般让人舒爽。她此时真想跪下给她姐磕头。
冰兰看她那样子上前装作搀扶:“自己留着,省着喝,那是我收集的花瓣上的露珠”
怪不得如仙露,许二娘忙点头,腿上一用力,快走了几步。
男人们站在高处用绳子帮着下面的人攀爬,虚弱的人几乎手脚并用,怎么上来的不知道,全凭着最后一口气。
又过了一道山梁,人们找了一个山窝子停下脚步,爱谁走谁走,老娘不走了!丁家婆子耍起来,她口渴的嗓子冒烟,冻的浑身发抖,想披上棉被却迈不开脚步。
高家的姑奶奶也失去了冷静,她的脚!她的腿,她的腰啊!她的头发衣服啊!人毫无形象地坐到一块硬梆梆的石头上大喘气。
牲畜走坡路的时候摇摇晃晃的,她不敢坐,走又走不动,不走又不行,这个遭罪啊!
看到队伍里迈不开脚步的女人孩子老人,几个大佬终于商量了一下歇息。
“派几个人出去找水吧,不然咱们只能杀一头牲畜”高福生能感到他距离死亡近了。
“找水,各家派男劳力去找水,砍柴。”丁爷吩咐着。
冰兰寻找着合适的借口想拿出水,听说去找水便用神识将四周寻了一遍,哪里有水?摇摇头,只好去砍柴,想到滴水成冰的温度,找了一处低洼地方先泼了一层水结冰,再泼一层水结冰,等形成了容器再往里倒水,让水全部结冰后这才装作巨大发现背着柴去喊人。
男人们一下子全跑去了,就连女人孩子也去看。她们等不了了,再不喝水只能去死!
“你个没脑子的,怎么不知道先拿回一块来!”冯氏嗔怪着媳妇不知道藏私。
“下次了一定藏”说着将一块冰放进冯氏嘴里,那冰凉的感觉冯氏一下子心里都凉快了!不敢张口,心道还是这媳妇孝顺,藏了还知道先给她。
冰兰抖落出一块布,是一块块的冰,“哇!二婶!太好了!”侄子侄女的一个个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含着。
“一人一小块,等会儿就有水了”冰兰受不了那些孩子大人眼巴巴看着这一小兜冰块,每人拿一块,满脸满眼都是欢喜。
那一块大冰是被人分成数份兜回来的,几百号人这点水显然是不够的,烧开了每人分了没几口,剩下装了几袋水。水被管制了,由各团队分管。
歇好了再次上路,各家招呼着人赶紧走,再找不到水大伙继续干渴着,趁体力恢复了赶紧走!丁婆子爬起来,喝了水人也精神,让儿子把她放骡背上喊着媳妇们赶紧走!
冰兰觉得十分好笑,许二娘道:“我婆婆就这样,别看她咋呼的凶,人却不错。就怕我公公一喊,只要我公公出声,她立马老实了。”
“你公公怎么惯了媳妇这毛病?”
“我公公说女人不易,喊喊心情好就行,不过别作,别过分就行。男人应该有气量,所以我婆家的这几个男人对媳妇们还是不错的。”
“那里不错?我怎么没看出来?”冰兰嘴上说心里还是很认同的,不像高家的男人都有点大男子主义。没感到关心媳妇孩子。
许二娘晃晃手里的一个袋子。小声道:“冰块,姐要了就说话,我婆婆手里也有。”
冰兰想了一下,估计是凿冰的时候已经有人藏私了。果然一路下来,冰兰就看到有些人偷着吃冰。
自己怎么没有这待遇?冰兰扫视了一下自己男人,老老实实地背着大筐赶着牛。牛背上坐着那一对儿女。路好走了后,很多孩子老人都上了牲畜背上。
他们走的地势明显是下行了,几袋子水分到每家几乎就是一人一两口,口大了还不够。各家紧着老人孩子,男人,最后才是女人。轮到冰兰妯娌碗里已经没水了。
李氏瞪向大小姑,“娘!爹!如果不想我们姐妹喝死下次分东西我们分开!”
“又怎么了?”冯氏装糊涂。
“娘你别装糊涂了,就一碗水,你没看到他们三口子怎么喝的?别人沾沾,他们三口子就是一大口。我们连沾都沾不上,你说怎么拉?”
“还有力气喊了就快走!”高立田喊道,同样瞪了那三口子一眼“回去!你婆家在杀骡子!”
高福生话头一落,那三口子飞一般跑走了,还别说,三口子有三天没回来。
原来是宋家没粮食了,更是饥渴的要命,就将家里的骡子杀了一头。这样不但解决了他们一家几天的口粮,还能缓解一下缺水问题。
许二娘一听就吐起来,肚子没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胆汁。冰兰过去帮她擦拭的同时,让她偷偷吸了几口水。学着适应吧!不过是牲畜的血,渴急了或许就有人走极端。
回来冰兰趁机握住李氏的手,“走吧!”
李氏感到手里的冰凉,一惊一喜,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同样王氏也得到了一块冰,就这样一块冰都能让她们精神起来,鼓起勇气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