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遇淡然问道，时下留派演反四平调，大肆宣扬，“生的东西拿来，就成新腔？”
“辈不的东西捡起来，就师承？”
年轻人的锋利，淡而无『色』，他经不少年时的纨绔，从西北走出来后，他身上有了责任，对于自认定的事情，一寸一寸都收好放在心间。
“那你这……开宗立派？”
“开宗立派，有何不可？”
声音消散，画面静止，程不遇睫低垂，突兀清淡的一抹立在画面中。着清淡，却透着一股倔劲儿。
刘飞故哼笑一声。
“七月十九，月风天四天大戏，和你的剧院隔里地。论出身，月风天正经的留派大弟子，扛旗的，你爷的亲徒弟。留派传人和罗家人打擂，好戏。”
*
月风天时下正火的青衣，正儿八经的留派出身，罗家人教出来的，比他年十岁。
两个人此前并未碰面，没想第一场戏就撞了场子——即使这不罗绮垂有意的。所有人来，这就打擂了。
初出茅庐的新人，叫板自家大师兄，这就生死之战。
新人输了，这辈子别想再有人买票戏，戏路算毁了；大师兄输了，这辈子都背上对不起师承的骂名。
开场前夜，罗绮垂登门拜访，想提前阐述前因后果，月风天却闭门谢客，态度鲜。
圆月夜，津门风冷，花园铁栅栏得死，昏暗的青石街道上，罗绮垂皱着眉转身离去，楼上却有一双着他。
这双平静、锐利而亮。镜子里映出半张脸，半面妆，美丽『逼』人，贵气不可方物。
身边的助手俯身报告。
“月板，他走了。”
“得很好，身段也好，罗家人这一代里他天资最好，不假话。”
“他想集众家之，也不假话，让他列师承，他列了整整一张纸，三十多个名。”
……
“等等，卡。”
胡轻流喊了卡，神情非常不满意。所有演员从戏中神，只有程不遇还站在原地，注视着地面，留着那个情绪。
影帝刘飞故刚下戏，他手心还带着冷汗——刚刚和程不遇对戏，词只了几句，他差点没接上。
程不遇在戏里的压迫感极强，一种往外散发的活劲儿，非常凶悍，最重的他自然了，他好像没有“入戏”这个程，他站在那里，整个人就戏，一点差池没有，一点多余都没有。
“月风天。”胡轻流着自的笔记本，目光投向了李武安，不赞同。“戏没压住，月风天比他十岁，早十年出名，不该被小辈压成这样。”
李武安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解释道：“导演，我没被他压吧，我和他没有对手戏。”
“月风天出来，让人心底一震的美，这镜头一转，就得让他见大师哥，一座高山，他压得住场子。”胡轻流皱着眉头，感受了选角的不满意，“你等一下，这段先卡。”
程不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拍了一半下去休息，顾如琢来给他送润喉茶。
一场戏拍下来，周围人对他的态度经恭敬了很多。影后个直爽人，直接来夸了他，大赞他前途无量，周围人小声惊叹。
“卧槽，的不出来，刚刚和刘飞故对戏一遍啊！”
“你来晚了，不一遍，刘飞故卡了一下词，拍了两条的。”
“这还人吗？我靠，胡导不愧胡导，原本我们还担心……现在一，根本没什么担心的啊，这个新人的厉害。”
程不遇不别的演员的本子，不知道剧情，只捧着润喉茶，往胡轻流那边望。
胡轻流还在给李武安讲戏，声调越来越高，场面焦灼。
“那个角『色』很难演吗？”程不遇问道。
“很难的，演好，不定比你这个角『色』还难。”
顾如琢陪他坐下，顺便跟他讲故事，“小月风天也有原型，咱们师父一位忘年交，不我也没见，人家去得早，所以知道他的也不多。那个年代他大红大紫，他本人被戏『迷』评为‘梅神、荀韵、程腔、尚骨’，极其厉害的一个人物。剧本里有虚构和改编，一方面出于尊重，另一方面没办法重现，但这个人物在剧中，就得个碾压式的出场。哪怕功底不好，气派也做足。”
月风天这个角『色』，对于罗绮垂非常重。
他们之间还会有一场近似艳情戏但却不艳情戏的切磋推拉，在北派的成初期，这个人物将罗绮垂非常重的引领。
而这样一个人，没有台词的，所以对演技求更重。
程不遇听他完，“哦”了一声，随后低头茶杯。
顾如琢伸了个懒腰：“胡师这样，估计临时换演员了。他常干这种事。”
刚伸了一半，忽而感一道凌厉的打量视线望了来。
胡轻流刚训完李武安，视线扫片场，定格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