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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琢当夜到达, 单独跟胡轻流吃了顿饭，随后匆匆来到剧组。
到了剧组，除了在拍戏的人, 照例都过来打一声招呼。
顾如琢年纪轻, 可是在圈里的地位高得出奇，论资排辈, 许多文艺界的大牛未必赶得上他，“小顾”是胡轻流和苏追才叫的，其他人哪怕年龄大上一轮，都叫一声“小顾老师”或是“小琢爷”。
程遇才知道他同时是这部戏的艺术指导和音乐指导——顾如琢师从众多, 配乐是有专人师承的，他在才知道他除了写摇滚和流行乐外，写过少古典配乐曲，整个剧组的演员都要学戏，且少都是已经提前学了好几年。
胡轻流请来止一个专业戏曲演员作动作指导，只有顾如琢是专门来指导他的。
“小顾老师晚好, 这远赶过来辛苦了。”
今天顾如琢穿得很随意, 一身私服便装, 戴个墨镜和鸭舌帽，看起来像黑帮。
影后刘枕冰和影帝刘飞故特意来打了声招呼, 其他人纷纷过来问好, “路上累了吧？早休息。”
“急休息, 各位老师都在练，看着。耽误时间了。”
顾如琢随手带了个特大号保温杯, 到处找纸杯，男配一许攸过来给他递了杯子，“顾哥好。在有时间指导一下吗？”
许攸是新晋的小戏骨, 话剧出身，心高气傲，演技倒是可以，这部戏已经磨了好几年，“敬业”通稿天天发，粉丝是对《惊梦》这出戏期待很高。
“好，可以。”他瞟了瞟其他人，程遇安安静静地在角落里一个人站着，正瞅过来。
他刚从练舞室出来，黑『色』t恤，『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他和程雪教他们时一样，绑了腿，外边是宽大的丝绸练功裤。
他对他点了点头，程遇点了点头，就当做招呼打过了。
程遇随后回到了练功房。
梁静替顾如琢送资料到程遇那里去。
“他那里有几百个t的资料，量太大，你应该一时间看完，所以他在飞机上帮你挑过了。”梁静把u盘递给他，程遇接过来道了谢，随后暂时休息，『插』上电脑后观看。
这是顾如琢从程雪那里纪录、整理下来的所有资料。
他的这场戏，是程雪当年亲身经历改编，津门连唱场，场场叫好叫座，打擂赢了老前辈。
程雪因少时用功，程家家学只承分，后来的功底都是改造时，荟萃各家融合成的，当时的影像资料已经找到了，只有见报的记载和一旁观者的发言。
程雪本人，后来将那时的风格归北派早期，以“清越”和“活”主，等到他系统学习昆曲后，一出《惊梦》，风格才逐渐端稳秀丽，且与晚年教给徒弟的风格，有较大差别。
程雪自己的演出风格循旧，顾如琢是资质越过师父的那种好，到顾如琢时，程雪就已经开始尝试让他唱出自己的风格，顾如琢上台时，是端、稳、金贵，镇得住场子，曾经他被另外几派抢过，几乎已经谈妥时，顾如琢没捱过倒仓，惹人叹息了很久。
到了程遇这里，程雪几乎对他加干预，顾如琢带着他时，没管过他演成什样。程遇的嗓子天好，乾旦所谓的“金音”，男人唱女声时，一点音都带，甜亮，他对戏词有自己的理解，所以干脆任他自长。
北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人看好，因程雪是集众家长，如果要追溯到程家本家，他们的唱腔是留派，今已失传。
这出戏，都是程遇练过的，唱起来倒是难，一镜到底算难——所有的剧目演出，在演出形式上都是绝对的一镜到底。
对他言，这出戏的难度在于揣度程雪年轻时的风格，并区别于后的风格，怎演，要自己推敲。
程遇专注地看着资料，戴上耳机，去听程雪早年的唱段资料。
另一边，许攸的练功室里里外外围满了人，都是来看顾如琢怎指导的。苏追在旁边背着手看着。
大部分人是来吃瓜的，看一眼顾如琢，顺带着再热议一下最近的八卦。
《辣椒与醋》剪辑完成版已经播出，成功再次出圈，正是这几天的热门话题。
程遇练功关起来，可知道，这几天在网上，他多了一大帮姐姐粉哥哥粉，全是综艺吸过来的，热度一时无二。加上剪长鲸的热度，已经是红的发紫了。
令人相当眼热。
“他们俩关系倒好像是的师兄弟。”
顾如琢进练功房，和苏追一起看，旁边有人小声议论着刚刚的会面，“来了没打招呼呢，果然如琢如遇其实是官营销炒热度？程遇空降流量，说定是小琢爷让的，是挤的小琢爷的位置，小琢爷这才没给好脸『色』吧。”
“那他进组指导？”
“难说，说定是面子上闹翻呢？在倒是认，程老爷子去世前就已经和顾如琢离心了，私子再受宠，那好歹是自家血脉是？要是老爷子遗愿就是过身后，捧着程遇，那顾如琢没办法呀。”
“这两个迟早有一天要闹崩……如说在关系估计就已经怎样了。离了顾如琢，程遇应该就没得好混了。”
“胡老准备七年的电影，给了这个人演，唉……嘘，小声。”
在场的演员都是下了苦功夫的，拿了那多奖回来的人，没有戏曲行的童子功，有舞蹈的，学起来快。
顾如琢听大部分人唱了一遍，跟苏追合计了一下，大略给每个人指了指，掰了掰。
许攸被指出的地最少，最好改，他有几分得意，唱完了就过来在顾如琢面前晃。
顾如琢正坐下来休息，打开了保温杯，往里边倒茶。
是普通的茶，琥珀『色』的『液』体，加了人参、金银花、胖大海、冰糖和木蝴蝶，倒出来是非常清苦莹润的气息，保护嗓子。
他一边倒，许攸就在旁边跟他讨论戏，他是下了功夫的人，从《武家坡》说到杨郎讨令牌，表达了自己对戏曲的喜爱，想虚心讨教几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