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上来?了?,太子看见窗前投下的那块日光越来?越小,越来?越亮,哪怕是初春,也隐隐感觉到?手背被?照得?发热。
此时已?经?是午时了?。
以他对温浓的了?解,她不会迟到?,甚至会早来?一会儿。
莫非是遇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外头偶尔有脚步声响起,这时太子便会来?了?精神,坐得?更直一些,可那脚步声又?很快远去,叫他白高兴一场。
又?过了?一阵,茶楼小二推门进来?,见到?满桌子不曾动过的酒菜,问他,“贵客,您看这菜都要凉了?,可要给您回?个锅?”
太子揉了?揉额角,“撤了?吧。”
小二愣了?愣,小心问,“那……可要小的给您备上茶点?”
太子点头。
很快又?有叩门声响起,太子随口道,“进来?。”
这回?进来?的却不是店小二,一道轻柔的嗓音响起,“冒昧打扰——”仿佛听?清了?他的声音,又?不确定地问,“是殿下吗?”
太子浑身一僵,连忙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又?捋了?捋鬓边的头发,而后优雅入坐,“是我,浓浓,进来?吧。”
嗯?不喊她温姑娘了??
温浓意外地想。
她原本正?要用午饭,结果榕姐姐突然上门来?,说她有块帕子落在这间茶楼的天字间了?,让她帮忙取一下,结果问了?店小二却说没见着,这才冒昧上来?问这位天字间的客人。
没成想这位客人就是太子。
这两人莫不是串通好的?
温浓转身合上门,而后拨开珠帘往里走,只见屏风遮挡之后坐着太子殿下,他今日穿的是雪白勾金边的锦衣,上头用金线绣着繁复华贵的纹路,发上带着镂金白玉冠,整个人仿佛金玉一般,贵不可言。
温浓:“……”太子殿下出来?自酌自饮也要打扮得?这么华丽吗?
而且他整个人好似精气神都提得?高高的,仿佛状态处于?巅峰,笑容幅度也完美得?无可挑剔……总之哪哪都透着股奇怪。
温浓迟疑地走近,感觉到?太子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感觉自己体内在隐隐发热,为何他今日这样亲昵这样直接,目光也毫不收敛!
直到?温浓走到?太子的面前,太子伸手邀温浓坐下,“浓浓,是我。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温浓:她需要惊讶什么吗?
于?是温浓笑了?笑,“殿下今日怎么来?这里了??好巧。”
太子听?了?这话的反应却是——明知故问,她好可爱。
温浓坐在席位上,往四周瞧了?瞧,“殿下可曾瞧见哪里有块帕子?”
太子微愣,很快从衣襟里取出块手帕来?,递给温浓。
温浓摆手,“不是这个,罢了?。”回?去再和榕姐姐说没找到?帕子吧。
此时店小二才敲门进来?,上了?茶点,温浓见茶点备的是双份,便以为太子方才是在等别人,立马起身说,“殿下,那我就先回?去了?。”
太子:?
“这么早就走?是有什么急事?吗?”
温浓摇头,“没有啊。”
“既然不急,便坐下来?吃点东西?。”
温浓想了?想,依言坐下来?,手也捧上的茶杯暖着手心。她始终能感觉到?太子的目光落在她面上、手上,这叫她有些不自在。分明原先的太子在他们两个里头属于?回?避得?更多?的那一个。
今日为何就毫不回?避了??
“浓浓,你不说话……是因为介意吗?”太子轻声问。
介意什么?什么介意?
温浓茫然地抬眼看他,而后摇摇头。
这一摇头,太子便笑了?,“那你见到?是我,可曾有一点欢喜?”
温浓慢慢点头,“是挺巧的,殿下。”
太子眼里笑意更浓,伸手覆上了?温浓握着茶杯的手,叫温浓着实一愣,惊得?险些将茶水荡出去了?。
“那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他握着她的手,掌心就跟茶杯差不多?热了?,烫得?温浓手心手背都要跟着发热了?似的。
他今日是怎么了?!
就跟烧昏了?头一样。
可看他脸色,分明如常。
温浓被?这问题问得?控制不住地脸烧,而后嘴唇动了?动,瞧了?眼太子又?移开目光,死活也不肯张口说话。
“浓浓,我喜欢你。”太子握着她的手没放开,看着她的目光也没移开,用他最诚恳的语气说,“正?是因为喜欢你才会想这样的法子。我想和你在一起,且已?经?与?父皇说过了?,没有人可以阻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