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懊恼的是自己怎的偏偏突然犯起了傻,待人彻底晕了过去,她方才微蹙着眉头靠近。
“唉,你说我怎么每次遇见你的时候,你都如此狼狈。”拂开阻脸的脏污发丝,只见露出一张再为熟悉不过之人的脸。
林清时怎么样都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嫌在府里待得过闷,方才出来透透气,谁曾想运气那么好的捡到一只无家可归,又伤痕累累的小羊羔。
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他现在欠她的,日后总需要有还她的一天。
裴南乔在昏过去的时候,隐隐听到一道在熟悉不过的清冽女声,鼻尖弥漫着淡淡的清幽茉莉花香。他想要睁开眼看看,救她的那人是不是她,可是眼皮重如千斤,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等夜落,再次日升时,裴南乔才幽幽转醒,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就像是俩只展翅欲飞的蝴蝶。鼻尖弥漫着安神之香,甚至还能闻到窗棂外随着清风飘进来的淡雅花香。
身下是柔软干净,散发着淡淡花香的锦被,这不是他在镇国公府中冷硬冰冷的床铺,更像是女子闺房,可是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裴南乔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处干净雅致的房间,秋香色的流苏惠子微微晃动,牡丹金丝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黄梨木小几上的天青色水墨柳叶瓶中正斜斜横插着俩枝嫣红富贵花,棂外清风拂来。不知是花瓣的不留情还是风的多情,使得落了几片绯红之艳在侧。
等人高的铜镜旁立着一个红木衣橱,边上还随意摆了一件未曾收进去的大丽花色朱槿红袍。
原来他昏过去的那一刻并非是在做梦,而是真的有人救了他。手心无意识的收紧,联想到听到的那道声音。
救他的人,会是她吗?
此时才刚睡醒的林清时正不雅的打着哈欠,眼下是明显一片未睡好的青黑之色,就连几根顽皮的发丝随意翘起来都不予多加理会。
莹白色竹纹亵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好似只要她一个力度过大,便会露出里头的春日之景。白皙的肩膀上不知何时被偷偷印上了一朵娇艳红梅,我见分外妖娆。
这院子说来惭愧,正是前面她将那碧玉买下后安置的院落。可那小郎君是个清清白白的良家子,她哪怕是在浑蛋也不能趁人之危。
虽然她也没有半分打算趁人之危的举动。
天青色缠莲枝床帘钩挂在莲花铜钩上,露出内里全貌。铺了雪白柔软地毯的床边,凌乱的洒落着彼此的衣物,大到白玉腰带,小到耳间点翠,半开的红木雕花窗棱不时飘进来几缕清风,似要吹散内里的安神之香。
“幼清怎的起那么早。”未曾着寸衣的碧玉从身后将她搂在怀中,将下巴搭在她略显瘦削的肩膀处。一双如白玉雕刻而成的手就那么虚虚的放在她腰侧间,打着圈绕着弯。
二人离得极近,就连彼此间的呼吸与气味都相互交/融混合成一体,缠绕得就像是花枝绕花蔓那般密不可分。
见人不曾回应他半分,那手更状若无意的像要往下/滑。一张脸红得更是彻底,就像是那春日被人采摘而下的娇艳海棠花,那么的娇,那么的艳,又那么的媚。
不过彼时的林清时并未有闲心理会他,完全就像是上/床含情脉脉海誓山盟,下床就翻脸不认人的渣女。
而且昨晚上她也确实啥都没干,最多就是搂着人睡了一夜,或者摸了摸小手,清白得不能在清白了。她更不知一觉醒来,枕边人的衣服是怎么脱的?
“主人为什么都不看看碧玉,是不是主人也嫌碧玉模样生得过于女气了没有半分男子的阴柔之气。”男人娇艳的红唇不满的亲了亲她的侧脸,其实内里早已被滔天的醋意给弥漫了。
若是他能有得选择,他怎么可能会愿意长那么一张脸,他也希望能长得清秀柔美一些。
“不是,只是我在想些事情罢了,与你无光。”林清时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只觉得最近的烦心事实在是有些多了。对于那禁锢在腰间不放的手倒是不曾多加理会半分。
而是因为眼下有着更重要的事。
“主人可是在想前些日带回来的那位公子嘛?”不知为何,碧玉心里突然有了几分吃味,主人好不容易才来一回,可是谁知道居然还带回来了那么一个男人。
模样生得倒是清秀,就连那年龄比他整整小了不知多少。最为可气的是幼清居然抱了他,甚至还亲自给他喂了药,天知道他居然会产生了一种名为嫉妒的东西。
他更害怕幼清会不会嫌弃他的年龄过大,而开始对他心生不喜了,还有他这张过于英气的脸。否则那么久了,为什么她都没有碰他?
而且昨晚上他明明那么主动了?
有时候男人的嫉妒与愤怒,总会来得莫名其妙,无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