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慧心说:“你找别人就不喜欢你有钱了吗?有钱就是你的特点,那讨厌钱的人肯定不喜欢你,这不能强求的。”
尹羲差点叹服,说:“妈,好坏到了你这里全都通行了,你的原则呢?”
赵慧心自信地说:“从前我也不明白,我这是新的体会。我去替你相过几回亲,都是爸爸妈妈代相亲的那种,我就认识了许多‘同道中人’。我和那些‘同道中人’一聊,真是打开了很多眼界。找对象时是避不开钱财的,你自己不是圣人,所以在这个社会上想找个圣人是不可能的,对方喜不喜欢你的钱这一点完全不用考虑,因为大家对钱肯定是欢喜的。”
尹羲差点气笑了,说:“妈,你居然这么空,你都背着我干这些了?是不是我最近帮你管账,你才这么空?”
赵慧心反应过来,才弱弱赔笑:“妈也是为了你。妈不是那种让你随随便便就嫁的人,不是先去给你掌眼睛,过虑一遍,要是遇上好的才会让你见吗?我为你相了好几次,到现在都还没有遇上满意的。但是这个李医生真的不错。”
尹羲见着二老双双用期待的眼神看她,她翻翻白眼,懒得理他们。
“我回房了!”
回了房间,坐在窗台看着四月的绵绵细雨,这小雨像是洗去了心头的污淖,又似在心湖激起了微微的涟漪。
尹羲之前想找小鲜肉,但是一直是想找小五岁之内的,因为她觉得年纪再小一点的男人,她可能受不了对方的中二和幼稚。
小李医生,怎么会是小李医生呢?
……
张琬凝已经怀有五个月的身孕,已经很显怀了,这时天天活在王家一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她也不能和王君实黏糊,王君实又为股市和公司的事操不完的心,近来有些忽略她了。
张琬凝天天不是吃一些补品养胎就是讨好她眼里的准婆婆,过得战战兢兢患得患失,她并不轻松开心,身体却胖了整整三圈。从前是九十几斤的“白幼瘦”,现在有一百三十一斤了。
有道是“胖若两人”,王君实现在心思重,本来不在她身上,如今看着她更没有什么感觉了。
这日,老家的邻居打来了电话,听说她的母亲又病重了,时常起不了床,这回真的需要人回家照料。
张琬凝并不想回到那个不堪的家,可是她是母亲唯一的亲人,她不管的话谁能管?
张琬凝现在怀着孕,也不可能好好照料母亲,就想回家一趟,然后花钱请人照料母亲,可是她身上没有什么钱。
张琬凝不敢问婆婆要钱,今天晚上休息时就坐在床上等王君实,见他洗了澡出了洗手间坐上床,就靠近抱住他的手臂靠在他怀里。
一个怀着孕的女人也不适合同房,一个胖若两人的女人也勾不起他什么激情,王君实说:“怎么了?不睡吗?”
张琬凝长睫颤抖:“君实,我妈病重,我想去看看她。”
王君实看看她的肚子,说:“你现在有五个月的身孕,怎么去呀?”
张琬凝虽然幼想着男人丝毫不在意她家的不体面,将她当珍宝一样捧在手心,可是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少了尹羲这个原配当阻碍,反而没有了那种越禁忌越惦记的刺激。没有磨难阻碍的天差地别的两个人顺利地在一起,女方还经济不独立,这段关系的天秤早歪了。这种早早怀孕,想借子上位的女人太平常了,根本就不值钱。
所以,人穷气短的张琬凝也不想王君实到她家去,她并没有信心当王君实看到她家的一切不堪时还一样要她。
张琬凝说:“我自己能行,只要送我坐上客车就好了,很多像我一样的孕妇都还坚守在工作岗位上。”
王君实想了想,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他的,说:“我让公司的司机送你回去吧。”
张琬凝觉得公司的司机要是看到她家的样子,只怕也要看不起她,心中着实为难。但是有司机送她回去,确实要方便许多,在街坊看来也有面子很多。
张琬凝又想着:一个司机就算看到她原生家庭的贫穷又凭什么看不起她,她到底是老板娘,他也莫斯少年穷。
张琬凝说:“好。但是……君实,我妈生病,需要一些病药费……”
王君实刚刚在股票市场赔了不少钱,听到她又问他要钱,不由得眉头一蹙,说:“要多少?”
张琬凝说:“医药费要四万多,还有营养费和请看护的费用,没有十万块,我张罗不下来。这不是……我正怀着孕,我也没有什么积蓄。”
王君实哧一声,说:“说的好像你不怀孕就有积蓄似的。”
敏感的张琬凝心中着实被捅了一刀,可是不敢怼他,只有低头敛去眼中的受伤。
王君实不耐烦地说:“明天再给你吧,钱钱钱,到处都要用钱,我今年是犯了什么太岁。”
几千万对王君实不是小数目,但是十万块现金他还是能拿出来的。
张琬凝到底怀着他的孩子,之前他对张琬凝的喜欢也超越了他遇上过的任何女人,她毕竟是女主角嘛。
翌日,王母得知张琬凝要回老家,十分不放心,她不是关心张琬凝,而是紧张她肚子里的孩子。
但是她的母亲病重,王母也不能阻止她回去,纵使心中再不满还是和王君实说:“你陪她回去看看,早点回来。”
王君实蹙着眉头:“我公司里一大堆的事呢。”
张琬凝也不太想王君实跟着去,说:“婆婆,还是不要耽误君实的正事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王母眼睛轻飘飘睇了她一眼,说:“这都五个月的身子了,有什么闪失怎么办?”她悄悄问过医生,是个孙子呢。王君实的都三十七岁了,她久盼孙子了,不然哪容得张琬凝这种出身的女子登堂入室?
张琬凝不敢反驳,王君实无奈,说:“好了,好了,我陪她回去还不成吗?”
这一刻,张琬凝真希望自己的母亲早就去世了该多好,偏偏在这当口来扒下她所有的体面。其实在原著剧情时,张琬凝现在没有孩子,尚未和王君实成就好事。
公司刚刚上市,在尹羲和王君实的合作下公司形势大好,她作为尹羲的助理,得到她的照顾,买了些股票赚了钱。她不久后料理了母亲的丧事,正当情绪低落,本有暧昧的王君实本就眼馋她得很,在尹羲忙得顾不得背后的时候,王君实对张琬凝悉心安慰,带她浪漫。
小姑娘本就喜欢他,因此这样的时机就再也克制不住,一切恩情道义也无法阻止真爱,她投入他的怀抱,不久成其好事。两人尝到偷/情的滋味,便似李煜和小周后一样,如何断情?一有机会,在任何地方,他们都能颠鸾倒凤地享受鱼/水之欢,尹羲一无所知,很快尹羲又遇上了父亲意外、母亲自尽的事,更顾不上他们了。
这女配从事非圈中抽/身,一切时间和事件顺序逻辑都乱了,可谓“失之一人,差之千里”。
王君实没有原配,和社会上那些由原配相扶相持共同创业的男人一样,就是没有开挂时的普通的小子,遇上困难也没有人真心站在他的立场处理好所有的事。
王君实和张琬凝的感情要是没有原配当踏脚石,按逻辑就发展成这样:不是一边让灰姑娘立起来一边与男主角加深感情,而是变成了俗不可耐的畸形又赤/裸的关系.
回老家的一路上张琬凝都陷入低落的情绪中,王君实还以为张琬凝是在担心母亲。
两个多小时后,抵达张家所在的小乡村,车开不到张家门口,在乡村公路旁停下来。
张琬凝带着提了一点礼品的王君实和司机往自己家走,她心中苦成了黄莲,羞愧万分。
王君实看到这个乡村环境虽然还不错,可是穷乡僻壤的,一个个乡村的人伸长脖子好奇地盯着他们看,王君实也觉得脸上无光。
忽然一个妇女认出了“胖若两人”身怀六甲的张琬凝,说:“小凤,你总算回来了!你妈都病得下不了床了,每天还是你堂婶子好心送点饭给她。”
张琬凝在办身份证时改了名字,但是作为老家的人,都还是叫她“小凤”的,并不知道她现在正式的名字。
周围有几个人听那妇女喊她,更加惊奇地看过来,有人说:“小凤回来了,这是嫁了个有钱人吗?看着是有身子了。”
又有一个村民说:“都嫁了有钱人了,怎么都不要亲妈了?”
一个六七十岁的妇女说:“小凤,你可不能不管你妈。就算从前家里没有让你过好日子,就算给你吃草,你妈是不是也得出去割草呀。”
原来那妇女说:“我跟你妈从小认识的,她太苦了,你现在回来了就好好照顾她。”
忽有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子说:“不是有城里的人出钱给小凤上大学了吗?她都毕业嫁人了,我一点风声没有听到。”
张琬凝恨不得把头钻到地里去,可是她仍然坚强地挺住了,只朝他们淡淡颔了首,就径自往家的方向走去。
王君实对这些实在没有什么耐性,因为他现在对已经得到的“胖若两人”的张琬凝都没有很大的耐性,蹙着眉头,冷着脸一句话没有说。
王君实原本以为听到乡村的三姑六婆的闲话已经是最难以接受的了,可是当让看到张琬凝家的半座旧的泥墙破房子,更是惊呆了。
张琬凝的爷爷那辈是有兄弟的,把他们的房子分成两半,她爷爷和叔祖一人一半,这种分家方式在七十年代的农村是很正常的。
现在她叔祖那一半的老房子早就拆建成小平房了,可是她爷爷这一支却过得不好。爷爷早早当了鳏夫,她爸爸在她七岁那年开拖拉机翻车去世了,母亲一个人养家很辛苦,后来又一直生病,家里就更穷了。她们母女哪里盖得起房子?
张琬凝心头在滴血,只觉小腹隐隐作痛,抚着小腹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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