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滞的气氛一松。
赵母还没反应过来,赵长春已经奔到了雨里。看到门口停着一架马车,顿时心下一喜,脸上也忍不住带上了?笑容。
林窈佳没有留宿,她回来了。
算算这里去内城来回的时间,根本就来不及做某些事。赵长春奔出门,就看到帘子掀开,一个三十多岁的随从跳了?出来。
看到这情形,赵长春脚下一顿。
林窈佳那样美貌的一个女子,和一个随从同处一驾马车……也太不矜持了?吧?
不过,想到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车夫裹着斗篷蓑衣都湿了?个透,两人同处一室,应该也是权宜之计。赵长春站在大门处的屋檐下,含笑看着马车,想着等她出来,就帮她挡着雨从厨房外头过去……心里想得好,下一瞬,马车中出来了一个白胖子。
赵长春一愣。
钱富看了?一眼,身侧昌平:“这就是赵家?”
昌平低着头:“是,白日我来接……还看到了公子和姑娘。”
钱富颔首。
另一边,赵长春还等着马车里出来人。结果车夫调转马头,很快消失在了雨幕里。
赵长春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还是钱富出声喊:“带个路。”
赵长春心里最后一丝侥幸尽去:“钱老爷,窈佳呢?”
听到他这样亲密的称呼,饶是钱富已经把?林窈佳送给了?别人,心里也有些不爽。道:“你?管不着。我是来探望两个孩子的,赶紧带我进?去。”
赵长春不敢拒绝。
他心里憋屈,故意不帮两人挡雨,刚才跑出来这一路,他本来就已经湿透,这会儿故意不从厨房外的屋檐下走,而是从院子里直接穿过。
钱富坐着马车出来,身上衣衫都是干的,见状皱了皱眉。
还是昌平帮他遮着头,拉着他往厨房的方向绕路。结果,钱富许多年没有走过这样泥泞的路,加上身子虚弱,就在即将踏入屋檐下时,脚下一滑,仰倒在地。
得!
这一回真的湿透了,也不用避雨了。
钱富这两天受尽了委屈,此时更是大怒。恨恨锤了一下雨地,由昌平扶着起身。
兄妹俩一直关在屋中,但也不是都在睡觉,暗地里也注意着外头的动静,看到有马车过来。两人还以为是母亲回来,结果从马车下来的人是自己父亲。
林宇从记事起,父亲就是个很大方的人。尤其是对着他。
如今父亲出现,而母亲还没回……想到前两天母亲说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不远。父亲应该是来接他们兄妹的。
无论是一家团聚,还是父子之间久别重逢。林宇这些日子在赵家住得简直够够的,看到父亲之后来不及多想,打开门就奔了?出来。
林瑶也差不多,掏出帕子帮父亲擦雨水:“爹,你?这一身得换下,不然会生病的。没有合适您穿的衣衫,我去把被子拿来。”
被子拿来把人裹住,她又拿了好多帕子出来帮父亲擦头发,堪称贴心。
赵家人站在一旁,父子俩还好,赵母一脸漠然。
兄妹俩住了这么久,她从来没发现林瑶是这样热情又勤快的一个姑娘。
或者?说,林瑶只是不愿意在赵家勤快。
一家三口和兄妹俩的想法差不多,都认为钱富此行是来接人。赵母心里暗暗算着账,打算多要些银子。但她也知道,钱富手头的银子不好拿,至少,这帐得有理有据。
林宇满脸笑容,一脸的意气风发:“爹,这么大的雨,咱们晚点再走。”
钱富:“……”外头下着大雨,他们能去哪?
他还想着现在赵家住一晚再说,如果能留下来养病就更好了?。
来之前,他确实想着接了兄妹就走。
可方才看到赵家人对待自己恭敬的态度,他突然就改了主意。内城的人知道他身上发生的那些事,外城人应该不知。他还想用以前的名?头唬人,先在赵家养上几日。
赵母缓步上前:“你?就是阿宇的爹吗?”
钱富颔首,微微仰着下巴:“麻烦你帮我烧一堆火。”
于赵母来说,只要愿意给银子,别说烧火,烧房子都行。
她立刻吩咐父子俩拿来柴火,在这其间,赵长春不太愿意,还被她威胁地瞪了几眼。
秋日里天气多变,大雨一落,感觉到处都是湿气。很快,屋檐下燃起了一大堆火,温暖传来,赵家人也忍不住靠了?过去。
兄妹俩满脸兴奋,围着钱富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