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火堆只剩下一点点火星了,她往里面加了一把干草,火光一冲,瞬间照亮了山洞,然后她就看到阎庭伸手在半空中虚抓,嘴里嘟囔絮语着,像是在做噩梦。
听到他迷迷糊糊在喊“爸爸”,赫夕有点好奇的走过去,想听听他在说什么。
结果刚过去,阎庭就抓住了她的手,抓得死死的!
之前用雨水擦拭过的脸此时泛着淡淡的红,明明是一张很坚毅很立体的脸,这会看着竟然十分委屈。
“为什么……”
他嘴角微微下撇,眼睛却没有睁开。
“妈妈在哪…他们都有妈妈……”
“为什么要打我……我明明……做得那么好……”
赫夕见他说了半天,都是一些普通内容,便没耐心听了。
可她想走,阎庭却拽得更紧,想到他之前说的“傀儡”之类的话,赫夕另一只手刀光一闪,原本属于阎庭的小刀出现在她手上。
刀锋冒着寒光,她拿起来冲着阎庭的手指比划,看看从哪下刀最好。
这几根手指,她想砍掉很久了,之前一直忍着,一直忍着。
可现在,他抓着自己把手送到她面前,砍掉一根,这很正常。
正当她想动手的时候,阎庭突然抱紧她的手臂。
“好疼!”
赫夕无语,她还没动手呢!
紧接着,阎庭整个蜷缩起来,一米九几的大块头,恨不得缩成一团。
与此同时,他眉心也皱得很紧,烧得通红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痛苦和委屈。
“别打我,我好疼,我真的好疼……”
“我不问了,我以后再也不问了……”
他说这话时,带着浓浓鼻音,像是在向谁求饶一样。
赫夕盯着他的脸,然后看向他抱着自己、深深掐进她肉里的手指,原本蠢蠢欲动的小刀,比划了两下,还是放下了。
算了,不怎么好下手。
再等等,这几根手指头早晚是她的。
*
次日,阎庭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舒服。
身上的伤居然都不怎么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麻的感觉,比之前好多了。
结果他刚一起身,就愣住了。
他头上罩着半干的布条,头之前似乎还枕着什么软软的东西。
他一回头,就看到赫夕在锤自己的腿,眼神比昨天晚上还要不善。
“明明是个混黑道的头子,没想到睡相这么差,怎么,不抓着人睡不着?需不需要我还给你讲睡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