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那小子要他拿女儿的婚姻来换投资,心里就一肚子气。可心里未免有些不安,唯一的一条路走死了,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死心眼吗?是太死心眼了。
聂姝拿着资料的手猛地一缩,纸面留下一道痕迹,轻微的声响被电视里的声音盖过,她笑了一声:“为了这事还跑过来特地和您说一声,二叔是小孩子吗?”
长时间保持一个坐姿很不舒服,她往旁边侧了侧,像只猫一样蜷缩在角落里:“沈繁身上又没打我的标签,她爱做什么那是她的事,能帮我们解决麻烦再好不过。”
聂父斟酌几番才问出声:“你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你喜欢什么样的?爸爸让人给你留意留意。”
聂姝顿时头涨得像两个大,告饶道:“爸,难得休息在家我们聊点开心的不好吗?我暂时没谈恋爱的打算,今年好忙的,很多工作要做。”
她不愿谈,聂父也不好多提,电视看累了按下遥控器就回卧室了。
偌大的客厅安静无声,聂姝两颗漆黑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茶几上的花瓶。
手放到砰砰跳动的胸口,听到聂冉要追沈繁那一闪而过的情绪是难过吗?
七年了,时间不停步,人也再变,她之前也因为推却不过去相亲,无奈不合适才单身到现在,所谓正确的人不知道在某年某月出现,横竖不应该是沈繁。
他们的人生都已经重启,没道理沉浸在过去里。
低下头手指正好压着那句:【白不见得不需要冷漠,黑也不见不向往阳光。】
这一刻聂姝明白了浮樱内心里的天人交战。
白浮樱代表的是美丽善良的那一面,但在天魔对峙中,她渴望自己变得冷漠恪守自己的本分,所以她对黑浮樱拥有她想要的而生恨,反之黑浮樱亦然。
这是一个自我厌弃到自我接纳宽恕的历程,最终认清自己内心真正需要的从而发生蜕变。
聂姝摇头失笑,她看不透自己,沈繁看透了吗?这款游戏里哪个人物有他的影子?
或许浮樱这个人物就是他吧。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很准。
属于夕阳的金色光芒从窗户照进来铺满地面,像一条通往天际的黄金路,聂姝很想走进去仰起头享受这片光海,可惜没有人能帮她拍照,惋惜地拿起手机拍了一张无活力的纯光景图。
这会儿她才发现没看手机的小时里几十通未接来电、微信提示信息数也有几十条,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她随手打开微信,给她发信息的有林佳佳、林二哥、助理魏霞、四哥还有几个通过拍戏认识的不远不淡的朋友,内容大同小异就是让她不要看微博。
人天生逆骨,明明已经察觉到不妙了还是不信邪地要去自虐一把,像个充满好奇的傻孩子越不许她看她偏就要看。
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笑不出来也生不起气,不上不下地卡在这里,两只眼睛像着迷一样紧盯着那些评论,果然不出所料。
她甚至有点佩服拍照片的人,不被她发现且在门很快关上的那几秒里抓拍到沈繁胸膛裸。露。而她穿着浴袍透出一股无中生有的旖旎,不得不说很厉害了。
四哥调查过当初给她带路的服务员查无此人,从一开始她就掉进了别人设的局里。她自问没得罪什么人,废这么大的力气整她一个没什么名气的人图什么?
至于应对办法……
最新打进来的电话并不陌生,聂姝才接通,话筒那边就传来强忍痛又止不住笑的声音。
“聂姝,抱着你金主一起上热搜的滋味怎么样?来,送花啊,继续送啊,我不介意你亲自上门来探病。想看我笑话?你配吗?聂家的落魄小公主学聪明点,以后吃饭要跪下来吃,别摆什么清高架子,卖都卖了还不许人说,笑死人。”
聂姝可以确定骆雪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这个人显然是冲沈繁来的,这到底是什么狗屁缘分,分开七年后被这种狗血手段给锁在一起。
现在她反而不急了,虽然她不愿意正视沈繁身上的一切坏毛病,但他骨子里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藏在后面的大boss早晚会露面,眼下她只要和骆雪好好斗一斗,将这口恶气给撒了。
就在这时家里来了客人,阿姨开门将人请进来。
此时聂姝穿着轻薄的睡衣,一双大长腿伸展,眉眼间荡漾出一片笑:“稀客,沈总怎么会来我家?”
沈繁身上沾染了外面的寒凉,嗓音沙哑:“心情好,特地来借势让你出气,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