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焦灼,陆洱思考了一下自己当下的攻略路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郑明轩。
[陆洱:不好意思了小鹦鹉,我下周目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我也是小鹦鹉:虽然但是,主播你下周目事情好多哦…]
“有哥哥在这边,我不会有事的。”陆洱露出浅淡的笑意,如一朵静谧绽放漆夜中的优昙。
或许不仅如此,还有脆弱——那唇上粟红。方才还未留意,此刻凝神,怎么可能不清楚是如何而来?!
原是如此!
冬易只觉得心中无名火起,恨不得当场抓着陆洱的手远离这些名利场上是是非非才好。
可是又能如何呢?
“拜托了。”
果然是这样,他还没有争夺的资格。冬易垂下头,睫毛长长,掩住里面翻涌的情绪。如果是随便哪个人,他都可以强硬地把陆洱拉到自己身边,唯独面对郑明轩的时候不行。
——如果勇者要救出王子的话,总要先有锋利的,足矣直接穿透巨龙心脏的圣剑。
他现在还没有。
“你是用什么蛊惑他的,也是之前用来欺骗我的楚楚可怜吗?”看到冬易乖乖听话离开,郑明轩不由得有些赞叹了,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叫人来维持秩序的准备。
“我也不知道。”陆洱是真不知道,他好像这周目还没来得及跟冬易产生交集。
也不是完全没有,有个电话。
所以说,难道自己还有其他背景没有探索到吗?
“哥哥还在生气吗?”陆洱看着冬易的身影不知道融入何处,轻飘飘问。
郑明轩侧过头重新估量自己的“兄弟”,竟然产生一种不愧是一家人的错觉。是呀,他们接受的教育是几乎完全相同的,也是在同样的潜移默化下成长起来,他们相似才是理所当然。
像是抽离了一切情感,郑明轩在宴会的嘈嘈杂杂里竟然还有时间分心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
陆洱就像是个诡异的结合点,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个动作,都悬在最刚刚好的那一根丝线上,就好像丈量过后,再进行一场精妙绝伦的表演。
惯于表演的人,是否也是跟他一样“不信”的人呢?
啊,这就对了,所以他才敢在自己面前轻易揭下“柔弱无助”的皮,分明是笃定自己与他是同类。
还是,就算是这样,也是装出来的呢?
不想了,懒得想,想多了难为自己。郑明轩笑起来:“如果是当时,确实。”但现在不是。他们相似,他清楚在千万人中找到一个同类是多困难的一件事。
往好了想,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爱人,整日温言软语,彼此知根知底,又懂分寸,有什么不好?最担心的可能是不知道哪一天会被不知不觉引导着做出什么吧…嗯,就像那天一样。
真有下一次,郑明轩也不觉得自己会输就是了。上次…上次那是例外。
不过经历过一次,郑明轩觉得自己有经验了,绝对不会轻易被牵着走。
已经有其他人聚过来了。
陆洱笑眯眯走到一旁,表示并不打算参与他们“洽谈”,独自一人也有独自一人的乐趣。
比如这里人这么多,对吧?
郑明轩的好感他这几天零零碎碎刷了不少,刚才又做了个重要判定,现阶段已经是比较可观观的76了。
陆洱调整好了直播角度,这一次专门对准了那些摆放在宴会里的小物件。
他先是去拿了点心,黑白交错的大理石长桌中心摆着一圈水果,中央是巧克力瀑布。陆洱去挑拣一番,水果看起来都很新鲜,都是当季的。
正当陆洱去寻个小碟时,一旁的侍应生迅速走了过来,眼疾手快拿出干净的银色小碟跟叉子。
只是这会儿工夫,不远处就有一对临时结缘的鸳鸯挽着手往另一边的小门走去。
陆洱接过小叉子,一边看那个小门时开时闭,一边分心地在水果堆里挑挑拣拣。
他有些不知道该选哪个好,最后决定挑一个最顺眼的,然后按照顺时针方向都尝一遍,哪怕他现在在游戏里品尝不了任何味道。
这就像一种习惯,在这里挑选水果就像他在游戏里挑选攻略对象。并不是所有的都符合他胃口,更进一步来说,符合他胃口的几乎少数,可是想到丰富精美的结局CG,他就控制不了自己想全部体会一遍的瘾。
一只黑色手套横在他面前:“先生决定不了的话,可以先从草莓尝起。”
嗯?
陆洱回过神来,意外发现这个侍应生说话时强调特别,有种独特的矜贵感,是种目中无人的那种高高在上,实际上话中的内容还是很谦卑的。
是个称得上相当腼腆的男性,把餐盘递到陆洱手里的时候,甚至微微脸红少许。
“抱歉,只是看起来您好像在为难。”他说完后收回顿在半空的手,轻轻弯腰道歉,“不好意思,我看太久了。”
“谢谢,是很有用的意见,我自己来指不定要纠结到什么时候。”陆洱听他的插起一颗草莓,刀叉只是仅仅戳破了表皮,内里充盈的果汁就已经流淌出来,在巧克力瀑布中裹上壳,迅速冰过才送入口中。
“看太久是?”陆洱毫无怜惜之心地一口咬开,满口都是冰凉果肉的感觉实在美妙。
就算没有味道,能够享受的也还有很多嘛。
旁边的侍应生长舒一口气:“您不介意就太好了,我还以为这样会很冒犯。”他放心地笑起来,往他这边靠近,很小声补充,“虽然我也见过不少上流社会的名人,明星也一样,但是还是第一次看见先生这样。”
是在解释什么?陆洱并不介意来自外界的关注,但是片刻无聊想找些乐子,于是逗弄他:“我这样是什么样?”
“啊…我说不好,就是,很特殊?”侍应生有些苦恼地低下头,搜肠刮肚地想些词汇来描述,“叫人一见…难忘。”
“很高的评价啊,被这样夸奖我很开心。”陆洱按照顺时针顺序插起一块方正的蜜瓜肉,选了旁边的白巧克力,“作为哄我高兴的答谢,这块就给你吧。”
“这不好吧?”侍应生睁大眼睛,看看蜜瓜又看看陆洱。
“有什么不好的。”不想推脱这个,陆洱有些强硬地把果肉怼到侍应生唇边,已经碰上,不吃也得吃了。
这回换侍应生感到为难了,他犹豫地张开嘴,保持着叼住果肉又不会碰到小叉子的方式,咽了下去。
陆洱的好奇心还是没有被满足,他时不时看那扇开开合合的门,问侍应生:“那边是什么,怎么都往那边走?”
“是大厅后门,那边有电梯可以直通酒店楼上的房间,穿过一小段走廊也能直接离开酒店。”嘴巴里咀嚼着蜜瓜,客人询问又不好不回答,侍应生努力保持着声音稳定。
“哦,这样,那卫生间是在?”
“也是那边,但是是出门左转。”
“谢谢。”既然还能出去的话,在大厅站了一会儿也觉得没劲,那种目光后来也没有感觉到了,不如绕出去转转。
他进来的时候看见门口的喷泉了,四周的花卉长势不错,他想去看看。
可是也不能一个人去,便麻烦了旁边的小侍应生:“帮我带个路吧,我不熟悉你们这地方,免得一会儿转完找不回来。”
“好的,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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