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放过朕那可怜的母亲了?”宇文缙眼神冷冷:“但朕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朕,你为何要毒-害朕的母亲,还有,朕的母亲给轩辕夫人写过?信的事,时隔数月,又是谁告诉你的?”
邹二夫人眼中有一丝诧异闪过,而后她便松开了紧握着的门栏,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她眼睛里都是慌张,整个人看起来很是不安。
“咳咳咳……”咳嗽声响起。
她扶着旁边的墙壁,缓缓滑下去,不过?眨眼间功夫,便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宇文缙皱了皱眉,示意岳明过去将牢房大门打开。
岳明打开牢房大门后,宇文缙走了进去。他还就不信了,事情到了如此地步,这邹二夫人还什么都不说!
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他走向她,在她身前站定?后,冷眼俯视而下:“邹二夫人,请不要挑战朕的耐心,你早一些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朕,你便可以早些时候离开这阴暗潮湿的牢房。你应该不想就这样咳死在牢房里吧?”
邹二夫人抬眼看了眼宇文缙,随即低下头去,似乎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
她依旧捂着胸口,依旧咳嗽着:“咳咳咳……”
宇文缙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邹二夫人都现在这样了,为何还不如实招来?她难道真的想要死在这阴暗的牢房里?!
“邹二夫人,”宇文缙再次开口:“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朕就只能把你的宝贝女儿送来这里陪你了。你对面那间牢房,好像就挺适合她的,你觉得呢?”
邹二夫人瞬间睁大了眼睛,猛的抬起头看向他。
她伸出手,跪在地上扯住了他的衣角:“不……这不关雪儿的事……咳咳咳!咳咳咳!!陛下……陛下!那些坏事都是我擅作主张决定的,事后我才告诉她,她之前根本不知道……咳咳咳咳!!”
她咳得剧烈,好似真的要将肺都咳出来一般,连话也说的断断续续,听着怪难受的。
“陛下……”她用力扯着宇文缙的衣裳:“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咳咳!!”
“朕知道是你的错,朕现在需要知道的,是理由,不是你的认错。”
语罢,宇文缙甩开她的手,往旁边走了几步,以防她再次拉拽自己的衣服。
真是够烦的,既然知道错了,那就从实招来,一直在那里讲同样的话,是想拖延时间吗?
可惜,瑜贵妃没有救她的能力,而邹越现在根本无暇管她的事。至于邹子乾,他们俩关系也就一般,听说邹子乾并不喜欢她这个二娘,她都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更没有理由来救她。
她这般拖延,无非是将她自己置入死地罢了。
“我……”邹二夫人捂着嘴,缓了缓气息,将想要咳嗽的感觉压抑了些许。
“太妃娘娘妨碍了雪儿与陛下您的事,所以我才动手的……”
宇文缙一愣,满眼疑惑转过身去看她。
“太妃娘娘总是跟陛下您说……咳咳……跟您说要当个好皇帝,天天都那么说……陛下孝顺,也听她的话,可是……太妃不喜欢雪儿,平日里也不见她……整整五年……咳咳咳!”
邹二夫人抬头望着宇文缙:“雪儿进宫整整五年,陛下从来没碰过她,连见她的次数都数的过?来!”
“一定?是太妃跟陛下您说了些什么,一定?是她不让您和雪儿在一起的!是她……是那个女人阻止您和雪儿在一起,不让雪儿诞下皇室的血脉……咳咳咳咳!!”
“咳咳咳——”
宇文缙握紧双手,闭着眼睛忍着自己的怒意:“还有呢?”
“还有?”邹二夫人忽然笑了起来:“没有了……就是这么个理由……”
“……”
“如果陛下想问是哪个人告诉我关于信的事……呵呵,我忘了……”邹二夫人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坐在地上,脸上笑容更是无力:“年纪大了,记不清楚了……反正,是太妃宫里的下人……咳咳咳……”
“咳咳咳!”
邹二夫人捂着嘴,再次咳嗽起来。
剧烈不止的咳嗽声在安静阴森的天牢里,格外清晰。
宇文缙紧抿着唇,心情很是复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邹二夫人逼迫他母亲吃下-毒-药的理由,竟然如此的可笑。
就因为他没有碰过瑜贵妃,所以,那就是他母亲的错了?!
为什么不直接给他下-毒?为什么不直接毒-死他算了!!
宇文缙额头上有些许凸起的青筋,胸中的愤怒似乎要喷涌而出。
他缓了口气,忽的想起,毒……之前他喝的药里不就有断肠草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宇文缙抬手扶着额头,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肆意,却有带着些许悲伤的意味。
真是可笑啊,这邹家,真是可笑啊!!
岳明与林惜对视了眼,他们有些担心,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打破这奇怪的氛围。
宇文缙缓缓放下手,冷冷瞥了眼坐在地上的邹二夫人:“既然如此,那邹二夫人也尝一尝被毒-药侵蚀全身而死是怎么样的一种滋味吧。”
“……”邹二夫人愣了愣,通红的眼睛里满是诧异。
宇文缙走出牢房时,邹二夫人连爬带滚的到了门栏那里,朝宇文缙的背影大喊:“陛下,这件事跟雪儿没有关系,求求您不要迁怒于她……她什么也没有做错啊……”
“求求您了!陛下——”
嘶吼声后,牢房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宇文缙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很快便消失在了她视线中。她失去力气,跌坐在地上,满眼的绝望。
周遭空气寒冷,且难闻,让人觉得要窒息。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