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子乾回过神来,低下头拱手:“没有,臣告退。”
语罢,转身大步离去。
宇文缙挑了下眉,瞥了眼桌上的军符,而后拿起来掂了掂。邹越居然没提军符的事,稀奇啊。
他还以为邹越肯定要说一些?关于军符与轩辕家的事。可邹越对此竟然只字未提。
离开清风殿后,邹子乾低着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邹越同他说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邹越发觉邹子乾没在听自己讲话,转过身,邹子乾没注意到,直接撞了过去。
然后邹子乾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邹越无奈,表情略有些?许不满:“你在想什么?走路都不好好走!”
“……”
“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说些废话,你自己先回?府,我还有事要找一下你妹妹。”
邹子乾点了下头:“是。”
邹子乾目送邹越离开后,才慢悠悠朝皇宫宫门方向走去。
走出皇宫宫门,还未走出多远,身边有人窜出来,一手?搭着他肩膀,另一只手里拿着个风车递到他眼前晃了晃。
邹子乾环抱双臂在胸前,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洛尔和齐,你今年贵庚啊,还玩这种小孩子的玩具!”
洛尔和齐笑着:“你们去皇宫见皇帝了,还不许我找个东西玩会儿打发打发时间?”
然后洛尔和齐注意到邹子乾脸上表情,他笑着用风车戳了戳他的脸:“哎哟,怎么一脸不高兴呢?皇帝不让你当他的侍卫?”
邹子乾抿了下唇,一把拍开风车,恶狠狠瞪了洛尔和齐一眼:“闭嘴!”
“啧,”洛尔和齐将风车拿回自己眼前:“你这又要迁怒了是吧?又不是我不让你当皇帝的侍卫的,你怪皇帝去啊。”
“洛尔和齐!”
此声一出,洛尔和齐顿时感觉到不对,他根本不需要去看邹子乾此刻是什么表情,反正往前跑总归是没错的。
他刚往前跑出两步,邹子乾一脚便踹了过来。
所幸,没踹中。
洛尔和齐无奈叹息一声,笑道:“我就知道你又要迁怒,子乾,你过分了啊,每次都这样!”
“我打死你!!”
洛尔和齐立马往前跑。
“你站住!”
“我不!”
洛尔和齐搞不懂,怎么每次都是这样,他没惹这位大少爷呀!为何每次挨打挨骂的都是他?!
唉,我的命,真的是好苦啊~
入夜后,黑暗降临,将这座京都城覆盖笼罩。
京都各家灯火陆续熄灭时,已至深夜。夜色深沉,寂静非常,刮起的晚风中夹杂着丝丝凉意,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冰冷。
夜色遮掩下,有个黑色身影跃上皇宫城墙,悄无声息避开了皇宫的巡逻侍卫,进了皇宫。
黑影至清风殿,往四周看了看,确定周遭无人后,才大步进入。
宇文缙房内还亮着烛火,偶尔有几声咳嗽响起。
房间窗户半开通风,从半开处望进去,可以看见宇文缙披着一件深蓝色披风正坐在书桌前,他面前是堆积如山、且尚未看完的奏折。
一日又一日,越来越多,仿佛怎么也看不完。
“咳咳咳……”他捂着嘴,极力压低自己咳嗽声,可在这安静的夜里,依旧清晰响起。
也许是累了,他一手?撑着脑袋,可另一只手依旧执笔,批阅着手?底下的奏折。
轩辕铮站在窗外,皱眉望着秉烛批奏折的宇文缙,来之前准备要问他的那些事情,尚未说出一个字,便都咽了回?去。
他本想质问陛下为何要一边奖赏轩辕家,一边又从他父亲手?中要走长安军的军符,还有那什么听起来十分荒唐的赐婚的事情。
可眼下,他都不想问了。
他忽然意识到,这京都的事,也许并非全是陛下可以一人做出决断的。前有太尉权势压制,后要照顾百姓,很多很多的事,也许陛下,都身不由己。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前来质问如此辛苦的陛下?
所有复杂思绪,翻涌的情绪,最后都化为了一句:
夜如?此深了,陛下竟还未睡,真是辛苦。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房内宇文缙好似听到有人叹息声,抬起头往窗外看去时,那里已经没人。
只有风起时,稍稍吹动窗户的细微声响。
宇文缙眨了眨眼,是自己听错了吗?
夜间风再起,寒意袭来,宇文缙忍不住哆嗦了下,伸手紧了紧身上披风。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