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千尘眨了眨清亮的小鹿眼,完了,说话又没经过脑子,再说下去,这刀子捅不到凤决身上,只怕要朝她来了。心中想着,手上劲道一偏,刀锋险之又险地擦过他的腰线,“噌”一下插在了木椅扶手上。
这不像是来救命的,简直是来行刺的。
纪千尘吓傻了,连忙松了手,哆嗦着往后退。可是,她还没来得及退开,凤决已经一把握在她的腰上,将她拽了回来。
以他身上的功夫,她当然是伤不了他的,他也察觉到了,这个小宫女根本不会武功。
“你很怕我死,嗯?”
他声音轻柔,琥珀色的眸子凑近了分外迷人,可是那骨子里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冷,让他的声音和眼神都一起变了味。
腰上的手劲太大,捏得纪千尘很疼,眼前的男人像一匹阴狠的狼,处处透着说不出的危险。低头,是他衣衫不整的胸膛,抬眼,则正对上他阴郁锐利的眸光,纪千尘的语言能力再次下线。
她发丝凌乱,湿湿地搭在腮边,晶莹似雪的小脸润润的,透明了一般。一双亮晶晶的小鹿眼中染了雾气,眼眶泛着红。
她看起来楚楚可怜,其实就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快吓哭了。
系统的声音在她耳边叫嚣:“说话啊,快说话,你傻了吗?第一印象很重要!”
“殿下是奴婢的主子,是奴婢的天,奴婢……自然是怕的。”
软糯的嗓音,听着怯怯的,纪千尘已经恭敬地跪下,回道:“皇后娘娘关怀,说承西殿人手不够,恐二殿下读书写字时,无人伺候笔墨。因此,昭仪娘娘才特意抽调奴婢,来承西殿当差。方才一时找不到人为奴婢通传,所以误闯内殿,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这汉月国的后宫中,统共只有一位昭仪娘娘,那便是三皇子凤清的生母。陆昭仪的地位仅次于皇后,且颇得圣宠,协理六宫。
“你原本,是三弟身边的?”凤决撤了手,淡淡地问。
前些日子,皇后便说承西殿人太少,恐服侍不周,需得添几个得力的人。凤决一直没放在心上,以为这事儿定会不了了之。
想不到,还真的这么快就来了个小宫女,而且来得那么巧。先前,他刚刚把后院的人全都支开,这小宫女就翻墙而来,这会儿,太监王才一走,她又闯入了内殿。
纪千尘刚要开口,池塘边见过的小太监王才回来了,他身后跟着几人,抬了热水进来。纪千尘这才反应过来,凤决解衣服不是要剖腹,是刚从水里上来,准备沐浴呢。
她为自己的鲁莽感到窘迫,同时又有些委屈。再怎么说,她也是三番两次好心想救他,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这样凶她。这和想象中的知恩图报、好感飙升相去甚远。
她咬着唇,生生地将泫然欲滴的眼泪憋了回去,又张了张嘴……猛地打了个喷嚏……
“殿下恕罪!奴婢在殿下面前失仪,请殿下恕罪!”
她也是刚从水里上来,一个姑娘家,衣服透湿在地上跪着,难免着凉。
凤决阴沉的脸上竟然轻笑了一下,他将手中佩刀随意放在桌上,淡漠地吩咐:“先带她下去安置,叫人给她也送些热水。”
待纪千尘和送水的人都离开,只剩下王才一个人,王才一边伺候主子一边轻声说道:“殿下,叫人去问过了,确实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从三殿下身边调过来的宫女,叫凌宝儿。只因殿下您不喜欢外人靠近承西殿,柳公公便只把人送到了跟前儿。”
凤决垂眸不语,浓睫遮挡着琥珀色的眸子晦暗不明。王才又加了一句:“听说,昭仪娘娘不过问了一句,是凌宝儿主动请命,说愿意来承西殿当差。”
主动请命?凤决冷笑,幽凉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哪个宫人会心甘情愿地被送到承西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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