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贺主公事成!”公孙质拜道。
赵兌笑道:“传令!青吏府查封高氏满门,平素与之来往者,皆严查,论罪惩处!”
福星领命:“谨遵丞相令!”而后站起身来,悄声问道:“以何名目论罪?”
福星此问,是因为高录谋反之罪,本就是凭空捏造,诬陷他的。如今要将其满门下狱,彻查有来往之人,如何要以子虚乌有的罪名,强加在他们身上?
赵兌微怒,公孙质忙道:“福星将军糊涂!高录之罪已定,与之来往密切,志趣相投之人,不都是其同党吗?”
闻听此言,福星心领神会,领命去了。
赵兌翻身上马,率众扬长而去。
独留鲸长和珍鱼二人,面面相觑。
是夜,刚刚安宁下来的京都城内,又是火烛如星,哭喊震天。
高氏满门被抓,与其来往甚密的高官名门,也没逃得了一场横祸。
公孙质府中,鲸长在其卧房前来回踱步,其情忧愤。珍鱼懒坐一旁,百无聊赖。
“我说鲸长兄!”珍鱼叫道,“你这走来走去,晃得小弟眼晕,有何烦思?与小弟说来!”
鲸长忧愤道:“你我二人投奔丞相,是以闯下功名,钦佩其德为初心!如今丞相巧立名目,陷忠臣以污名,问百官以虚罪!何德之有?!”
珍鱼道:“丞相弄权是真,爱民如子也是真!功过是非,当由后人评断!你我只需尽心辅佐,哪里来的这些牢骚?”
鲸长闻听,更是忧愤。珍鱼向来就是这般,如今是此言论,在邪教之中,亦是如此!得过且过,及时行乐便是珍鱼的脾性。
感怀遇人不淑,鲸长仰天长叹。
这时,公孙质从门外走了进来,笑道:“鲸长将军如此烦闷,可是觉得学无所用?”
二人见状,急忙起身行礼。
公孙质摆摆手,也不客套,直道:“你二人可是以为,丞相亦是奸恶之徒?”
闻听此言,鲸长知晓公孙质已听到方才的话,索性答道:“为一己之私屠戮人命,与邪教何异?”
珍鱼惊慌,暗拽其袖,忙道:“军师恕罪,愚兄饮酒甚多,是醉话!”
公孙质笑道:“所谓酒后吐真言,但说无妨!”
鲸长甩开珍鱼,义正言辞道:“我二人投奔丞相,皆是因其往日仁德!百姓确蒙丞相恩泽,太平富足!可如今为区区兵权,丞相竟谋此恶计!鲸长,万难苟同!”
公孙质点点头,问道:“若在丞相面前,你还敢将此放肆狂言,再说一遍吗?”
鲸长心中惊惧,却仍叫道:“敢!”
“好!”
随着一声叫好,赵兌走进庭院。
二人见赵兌亲临,惊慌失措,齐齐跪地。
赵兌今日大事得成,原想送南宫炤一美女,略慰其苦。特来与公孙质商议,将那丁紫月送入宫去。散步之余,走到此处附近,听到了鲸长之言。
“好一个率性直言的都尉!”赵兌笑吟吟沉声赞道,“孤如今就在此,许汝将心中怨愤,一并道出!”
鲸长抬头观望,而后惭愧垂首。
赵兌一笑:“看来方才已经说完了!”
说罢,望着府外方向,隐现火光之处,说道:“你二人只见孤以往功绩,却不知孤今后之志!二十万邪教教众,若合兵起事,天下谁人能挡?孤能挡,却使百姓犹受战乱之苦!既心系百姓,何以大意误国?孤为抚百姓疾苦,几次奏请天恩,易丁税为田税,将天下赋税平分于田地。多田者多税,少田者少纳,以此休养百姓!但此国策却伤及那些名门之利!以至其群起而反之!天下英雄,若与孤同志同心,又何以置孤此骂名?陛下昏聩不治,无德无才。孤不如此,还当如何?你二人倘是英雄,就应知孤的苦心!”
鲸长珍鱼二人听闻,皆是惭愧难当。投奔至今,方知赵兌的雄心、苦心、德心!
二人跪伏在地,五体投地。
赵兌也没打算治罪,只是对公孙质说道:“胡言乱语,心志不坚,杖四十!”
说完便走了。
二人匍匐在地,高声言道:“谢,丞相!”
第二日,丁紫月以才人之名,被送进宫去。南宫炤整日醉酒寻欢,声色犬马,初见丁紫月之后,心生爱意。此后日日宠幸,常伴身侧。
又过一月,高氏一门以谋逆论处,夷三族。与其常有来往,关系密切者,尽数斩首。
各府各地,皆以赵兌马首是瞻。凡军国大事,全仗赵兌做主。
普天之下,尽在赵兌之手。
而与此同时,大日圣佛教面临踏天之祸。整个天下,尽是围剿之军!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