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公孙质拿起桌案上的书简,边看边问道:“今日呈送给中郎将的军报,可有什么要事?”
福星闻言,马上说道:“那有什么要事!一切操练兵将,整顿军纪的军务,皆是军师亲自主持,我是看不出有什么纰漏!”
公孙质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还需仔细推敲啊!司空将司卫营的军务都交给了中郎将,老夫虽是要竭尽所能辅弼中郎将,可军令大权终是在中郎将手中,马虎不得!”
福星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说道:“什么军令大权?还不是将军说了算的!再说将军令出,我等皆要听候军师调配,我那里说的上话!”
公孙质无奈的看了一眼福星,说道:“你呀!性如烈火,心胸宽广,就是一点耐性都没有!”
福星嘿嘿一笑,权当是回话了。
公孙质对他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笑着继续看军报。
这一切,鲸长和珍鱼都看在眼里。由此,二人终于也对公孙质有些钦佩了。
福星乃是赵兑亲封的中郎将,其中的分量他们可想而知。但就是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人,对公孙质竟然敬重有加,言语中透着满满的恭顺。
鲸长和珍鱼之所以对公孙质这个主公感到不满,也是因为军师祭酒向来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在大安朝,百姓传诵的是战无不胜的将领,是攻无不克的强军。很少有人在意专司阴谋诡计的军师祭酒。
即便公孙质是名满天下的高才,人们记住的也只是他的才名而已,并不会觉得他有什么军功!
可是如今,公孙质在司空府的地位显露无遗,恐怕他也只在赵兑一人之下而已。而且和福星这样的高阶将领之间,也是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最重要的是,听福星话中之意,司卫营能够脱胎换骨,竟然是公孙质主理把关的!
如此一来,鲸长和珍鱼之前对他的不满,也渐渐消减了。不仅如此,鲸长和珍鱼甚至觉得,以赵兑这等雄才大略的枭雄,把他们派给公孙质,必然是有着什么更深一层的用意。
而公孙质今日的所作所为,也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鲸长和珍鱼,对自己刮目相看。
世间对军师祭酒的偏见,公孙质怎能不知?所以想要收服这两个人,第一件事便是震慑其心。而且,公孙质也做到了。
公孙质坐在桌案前,静静的看着军报。这一看,便是整整一个时辰。
期间,公孙质时不时的便会提笔在各项军报下面批注,像是在写如何整顿的细节。
开始时,公孙质还会一边批注,一边与福星商讨,并作讲解。可时间一长,福星早已不耐烦,抓耳挠腮的与公孙质探讨了许久之后,终于是倚着桌案睡了过去。
而坐在公孙质身后的鲸长和珍鱼,一样也是倍感枯燥。珍鱼性子简单耿直,和福星一样,早已昏昏欲睡。只有鲸长,仍旧精神奕奕的坐在公孙质身后,努力伸着脖子,看着公孙质是如何批阅军务的。
这一个时辰下来,鲸长从原本的不满,已经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从那一道道的军务军报之中,鲸长能看出如今的司卫营是何等的完备和有序。但公孙质总能指出一些难以察觉的缺陷,并批写出最好的整顿方案,使其变得更加完美。
鲸长深深的觉得,赵兑麾下能有如此智囊,何愁大事不成?
良久,鲸长也终于感觉到脖子一阵酸痛,忍不住伸手揉了起来。
就在这时,公孙质轻声说道:“想看,便坐过来吧!”
鲸长闻言一愣,没想到公孙质竟是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但鲸长也没有拒绝,而是小心翼翼的近前了一些,坐到了公孙质身后一侧。
公孙质一边读着书简,一边问道:“看得懂吗?”
鲸长有些惭愧的说道:“早年恩师也曾授过属下一些浅显兵法,不算精通!”
公孙质笑了笑,又问道:“那你觉得,如今这司卫营,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鲸长听闻,欲言又止,像是有些犹豫。
公孙质当即说道:“但说无妨!”
鲸长说道:“回军师!如今司卫营战力非凡,天下无处不可征讨!但是...”
公孙质放下手中的笔,转过身来说道:“只是对大日圣佛教来说,还不足挂齿,对吗?”(未完待续)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