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郡城外,广衍守军大营之中,吉利和福星坐在军帐里,两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的沉色。
“福兄,你有没有觉得,将军和以往有些不同了。”吉利问道。
福星摇了摇头:“吉兄知道我是个粗人,我也觉得将军最近有些不一样,但就是说不上来。”
吉利和福星跟随赵兌已经十年了,随着赵兌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后来南宫炤登基,赵寻在朝中受到冷遇,来到广衍府做府君,赵兌堂堂的中郎将,到了广衍府之后也只做了个赤仓北部尉。吉利和福星当时也早已官至校尉,却依然跟随赵兌来到偏远的广衍府,做了个百夫长。
他们跟随赵兌,皆是因赵兌满身的正气,和胸中的抱负。他们相信赵兌在实现自己的追求的同时,能够带领他们两个创下赫赫伟业,名垂千古。
可是,如今的赵兌,却让他们两个感到了一丝陌生。
以前的赵兌,爱民如子,仁义非常,以满腔的正气面对混乱的朝纲。
但在昨天,赵兌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他要策动夫孙对莫科发起叛乱,以解大安边境之危,计划详尽周密,却唯独没有提到广衍府百姓的安危。
在刚开始的时候,赵兌力劝父亲赵寻,应当全力和大日圣佛教周旋,以救广衍府三万八字属阴的百姓性命。
可赵寻兵权被夺,早已把百姓安危抛到了脑后,一意孤行,只为夺权。
赵兌暗中派人查明了父亲的计划,仰天长叹百姓疾苦,悲愤沉痛无以复加,这些吉利和福星都看在眼里。
后来赵寻成功挑拨莫科国,夫孙过开始了对广衍府边境要塞的进攻,丝毫不懂兵法谋略的刘高挥军迎敌,却连连惨败。南宫炤大怒,下令将刘高回朝,赵寻也顺利夺回了兵权。再后来,赵寻给了赵兌五万雄兵前去迎敌,赵兌本不愿意,但父命难违,赵兌只能领兵。
而从这五万兵权被交到手里开始,赵兌便渐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前那个修仁行义的赵兌,在一次次大胜中,悄然变成了如今这个心机深沉,深谙权术之道的赵兌。
这一切的根源,就是赵兌整日阅读修习的罗心经。
这也是吉利和福星觉得有些不舒服的原因。
对敌夫孙大军一月有余,赤都合所率大军战力孱弱,根本就不是广衍守军的对手。赵兌接连大胜,却总是在能够一举击溃夫孙大军之际,选择鸣锣收兵。
一开始吉利和福星觉得可惜,而时间长了便渐渐觉得赵兌太过谨小慎微,不愿冒进。再后来,吉利和福星终于看懂了赵兌。
赵兌这样做,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甚至有意配合夫孙国,好给莫科国制造夫孙国苦战的假象。
他等的,是夫孙大军攻入莫科国皇城。
“你我生逢乱世,随将军出生入死,只为建功立业,可是!可是如今,唉...”吉利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只能欲言又止,长叹一口气。
“咱们两个出身贫寒,若不是将军收留,恐怕还在田间种地,战乱之际也要流离失所。无论将军有什么样的包袱,咱们都应该尽力辅佐,甘为牛马。”福星憨厚地劝道。
“福兄说的对,可我就是有些不痛快!”吉利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福星伸手拍了拍吉利的肩膀,笑了笑。
这时,账外走进来一员兵丁,拿着一封信交给了吉利。
“是府君写给将军的信。”吉利看着信封上的字说道。
“那快给将军送过去吧!”福星边起身边催促着。
两个人来到赵兌大帐,赵兌正在品读罗心经,见二人前来,放下了罗心经。
“将军,府君来信。”吉利将信递了过去。
赵兌接过,拆开信封拿出信看了起来,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吉利和福星看着赵兌的神情,十分奇怪,吉利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赵兌放下信,皱着眉说道:“父亲要我速战速决。”
吉利神情一震,觉得十分高兴,一个月以来赵兌一直将战局维持在僵持状态,此时赵寻下令速战速决,他终于可以一举攻破夫孙大军,得胜回师。
于是,吉利和福星满是期待的看着赵兌,等赵兌下令。
赵兌想了想问道:“赤都合有什么动静?”
“禀将军,赤都合回营之后,集结各战区兵力,想是要与我军决战。”吉利回道,心中却有些不解,因为这个消息昨天已经禀告过了,赵兌难道忘记了?
“哦!”赵兌像是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他集结兵力需要多久?”
“最快要到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