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烟将云舟牵到了身后,她隔在桑娘与云舟之间,继续道:“第一,京师之人,皆以为阿舟是男子,你一个未嫁的姑娘家,无端亲近男子,旁人瞧了会如何想你?”
桑娘哑口。
谢南烟冷笑道:“第二,阿舟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你若再随意喊她舟姐姐,一旦阿舟的身份被揭破,那就是欺君大罪,要掉脑袋那种,你想让阿舟死么?”
桑娘害怕地咽了一口口水。
“第三,琼林宴上天子赐婚,她以后都是我的夫君,瞧见其他姑娘靠近她,我若还不表示点什么,岂不是被人笑话我好欺负了?”
这一句让桑娘震惊无比地看了看谢南烟,又看了看云舟,“你……你们要成亲了?”
女子与女子,可以成亲?
可这天子赐婚,显然是不知云舟是姑娘家的。
云舟点头,笑的坦然,“桑娘,我们要成亲了。”
“第四……”
桑娘万万没想到谢南烟还有一条,她忍不住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确认会痛不是做梦后,又猛地摇了摇脑袋。
“我不容任何人威胁到她的性命!这一点,请你牢牢记住。”谢南烟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狠辣,听得桑娘的心阵阵发寒。
桑娘不敢相信地又看了一眼云舟——云舟此时苦笑着对着谢南烟眨了下眼,她眸光温柔,甚至还轻轻地勾着谢南烟的小指摇了摇。
云舟若不是被威胁了,那就是自愿为之?
若是自愿为之……女子与女子怎能如此荒唐地行嫁娶之事?
她的舟姐姐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莫不是被谢南烟下了药,或者用了蛊,迷了心智?
桑娘越想越怕,可她又无能为力。
谢南烟是惹不得,也打不过的。
“阿舟,这会儿有些烦闷,陪我去骑马吧?”谢南烟突然开口。
云舟歉然看了一眼桑娘,“桑娘,我陪烟烟出去走走,晚些再来看你,别怕,这儿很安全。”
桑娘喏喏地点点头。
谢南烟牵着云舟掀帘走了出去,便将云舟的手放开了。
“烟烟。”云舟追了一步,去牵她的手,却被谢南烟打开了,“你别生我气啊,我只是看见桑娘还活着,我高兴,所以我才会……”
谢南烟哪里肯听她解释,头也不回地往马厩那边走着。
云舟快步追了过去。
谢南烟牵出来一匹雪鬃战马,利落地翻身上马。
云舟慌忙牵住了缰绳,急道:“烟烟,你手上还有伤,我帮你牵着缰绳,在营外信步走走,可好?”
“那牵好了!”谢南烟凉凉地抛下一句话,便不再看她。
云舟轻舒了一口气,笑道:“那烟烟你坐稳了,当心些。”
谢南烟没有应她。
云舟无奈地叹了叹,牵着马儿缓缓走出了辕门,信步走在营外的草地上。
融融阳光洒在齐膝的野草上,偶有几朵不知名的小花,黄黄白白地点缀碧草之上,引得蜂蝶顾盼。
“烟烟,我一直当桑娘是妹妹。”云舟不知说什么,她才会消气,可心里这些话,她必须要说出来,“她也一直把我当姐姐,我与她之间,没有什么的。”
“我知道。”谢南烟幽声回答。
云舟怔怔地回头看她,“那你还生气?”
“知道归知道,可我就是想生气!怎的?还得问你准与不准?”谢南烟眸底的霜色终是消退了些许,“况且,我若不说些重话,让她晓得此事的严重性,万一她哪天不小心唤你唤漏嘴了,你的小命没了,还要搭上我的一条……”
云舟哑然失笑。
谢南烟猛地一扯缰绳,将云舟往身边扯近了一步,她顺势揪住了云舟的衣襟,“你很得意是不是?”
云舟猛摇头,“我没得意啊!”
“说谎!要罚!”谢南烟弯下了腰去,将亲未亲,“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这家也必须有家法!”
云舟温柔轻笑,“烟烟的话就是家法,我认罚。”
“这可是你说的。”谢南烟终是笑了起来,可这笑容有些似曾相识的“凶险”。
云舟虽然有些心慌,可只要谢南烟高兴,她“牺牲”一二,也是可以的。
“今日你欺负我,记两笔!”谢南烟松开了云舟的衣襟,指尖在云舟下巴上酥酥地勾了一下,“云舟,你生是我谢南烟的人,死是我谢南烟的鬼,”说着,她的指尖在云舟心口的伤处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你若敢忘,我保证比师父刺的深十倍。”
“那烟烟呢?”云舟非但不怕她,还笑盈盈地问了一句。
谢南烟愕了一下,“我什么?”
“烟烟……是不是我的……”云舟觉得羞涩,“我的人”三个字没有说出口来。
谢南烟饶有深意地笑了笑,“这会儿还不算。”
“啊?”云舟有些失落。
谢南烟再次俯身靠近她,在她耳畔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只见云舟瞬间红透了脸颊,半怒半羞地看了一眼谢南烟,便将脑袋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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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南烟姐姐好像吃醋了~小舟子,长点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