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连忙按住了她的手,急声道:“烟烟,你明明就记得这首诗!”
谢南烟噗嗤一笑,“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了。”
“你……”云舟羞声道,“你分明是故意的……”
谢南烟小指轻轻勾住了云舟的衣带,绕了三匝,柔声道:“阿舟,能不能教我打一回长命结?”
“你想学,我便教你。”云舟点头,“可……你不准趁机乱来。”
谢南烟含笑点头,“我方才也没有乱来啊,我就是想让你教我打长命结,分明是你自己想歪了。”
“……”云舟就没有说过她的时候,除了认输,还能如何?
谢南烟瞧她憋屈,继续道:“阿舟,不如这样……”她拉开了自己的衣带,“我用我的衣带学。”
看她说得认真,云舟自忖确实是自己多想了,便道:“长命结打起来很简单的,你看好了。”她捏住了自己的衣带,正欲打结,哪知谢南烟按住了她的手。
云舟惑然看她。
谢南烟往前凑近了些,牵着她的手捏住自己的衣带,“你先用这个打一遍。”
“好。”云舟温柔地笑了笑,缓缓地打好了一个长命结,“烟烟,看清楚了么?”
“我试试。”谢南烟牵住了云舟的衣带,起初还有模有样的,哪知衣带结打到了一半,竟反手一扯,将云舟的外裳褪了一半下来。
云舟大惊,“烟烟,你使诈!”
“这叫做兵不厌诈!”谢南烟叩了一下云舟的轻甲,大笑道:“你不是还穿着轻甲么,怕什么?”
云舟羞红了脸,“我再也不上你的当了!”
“是么?”谢南烟忍笑反问。
云舟笃定地道:“嗯!”
“别动!”谢南烟忽然敛了笑容,眸光往梁上瞧去,正色道,“有蛇!你别抬头,别看,等我收拾了它!”
“啊!”云舟倒吸一口气,她可是最怕这种东西了,只得听谢南烟的话,一动不动地站定在了原处。
谢南烟走近了云舟,一手勾着她的颈子,一手摸向腰侧,似是准备拔出短刃,一刀将蛇锭死在梁上。
“阿舟……”
“嗯?”
“瞧,不是又中计了?”
“你……”
当云舟对上了谢南烟狡黠的双眸,她暗叫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谢南烟将衣带扯开,凑近了云舟,酥声道:“以后这个结不叫长命结了……”
云舟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那叫什么?”
谢南烟一手牵起云舟的衣带,一手牵起自己的衣带,她这次很虔诚,很认真地用云舟教的结法,打好了结。
这样,就谁都跑不了了。
谢南烟看着两人衣带相连的地方,低声道:“一心结。”说完,她抬起了脸来,看着云舟,深情脉脉,“一生一世的‘一’。”
“心上人的‘心’。”云舟紧紧拥住了她,“我喜欢。”
一语双关。
“我也喜欢。”谢南烟明明白白,她用力拥住了云舟。
杨嬷嬷坐在大堂中候着,茶盏已经用过了三盏,可房中的两人迟迟没有下来用膳的意思。
白山楼老板走了过来,愁声道:“今日有些食材要趁鲜吃,杨嬷嬷,是不是该去催催……”
杨嬷嬷猛摇头,“趁鲜吃的坏了就坏了,今儿最重要的是,鹿茸羹。”她突然说得严肃,白山楼老板瞬间明白了什么。
“好,好,我这就去准备!”白山楼老板刚欲退下。
杨嬷嬷连忙喊住了他,“再去备些热水。”
“好!”白山楼老板忍笑退下。
这谢将军与那公子今日在这儿的韵事,日后定是他白山楼的一桩美谈。
与此同时,年宛娘踏入了皇城,按剑走入了大殿之中。
整个大陵只有她有这样的殊荣,带剑上殿。
正在阅览今年秋闱考卷的文官们纷纷起身,对着年宛娘拱手一拜。
年宛娘没有抬眼多看,她径直走到了龙椅前,只是微微低头,“陛下传本将来,所为何事?”
“一件小事。”说着,天子殷东佑含笑开口,“你们先退下吧。”
文官们只能放下手中的考卷,恭敬地退了下去。
殷东佑拿着一份考卷从龙椅上走了下来,递向了年宛娘,“大将军先瞧瞧,这份考卷是否还要替换?”
年宛娘很快便想到了,这考卷应该是云舟的那份。
她接过考卷,这是云舟【策问】那一卷——所谓盛世?
全卷没有一个字,只有一幅京师秋夜图。
明月半掩在浮云之后,画中时辰该是京师的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