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年思宁就是布局之人,他知道谢南烟此时就是个纸老虎,半点都不可怕。
年思宁蓦地抓住了谢南烟双臂,若是平时,谢南烟早就反手格开,可此时她半点气力都用不出来,只能任由此人震落她手中的长剑。
危险气息越来越近,谢南烟急呼道:“年思宁,你是死了么?”
这会儿终是想起他了。
年思宁一手搂住了谢南烟的腰杆,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贪婪地一口吻像谢南烟的唇瓣。
谢南烟用力避开了他的唇,推在他胸膛上的双臂根本使不出气力来,“你放开我!放开!”
她越是挣扎,年思宁越是激动,他就爱这样的谢南烟。
年思宁终是得偿所愿,狠狠地亲到了谢南烟的颈子,他不知餍足地沿着她的颈子吻到了耳根,忍不住狠狠地咬了一口。
“放开!畜生!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除了十四年前,谢南烟还从未这样怕过,她的踢打与推搡都像是在给年思宁挠痒痒。
“汪!呜——”
年思宁万万没想到这里竟会窜出一只大黄狗来,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小腿。
他吃痛狠踢,阿黄慌然避开,待他看清楚这黄狗就是云舟的阿黄,蓦地感觉被人狠狠一撞,脚下一个不稳,便栽入河中。
“你敢欺负烟烟,我打死你!”
谢南烟无力地瘫倒在地,怔怔地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听到这个声音,只觉方才的万千惊惧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切已被撞破,除了杀人灭口一条路,再无其他可能。
年思宁横了心,在河中站稳之后,便将长剑拔了出来。可不等他上岸,云舟便猛地跃入了河中。
这条河是海龙集最深的一条河,年思宁万万没想到云舟竟敢迎战他。
云舟清清楚楚,在岸上就算有十条命,她也不会是年思宁的对手,既然今日撞破了年思宁的恶性,她便没有活下来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便仗着水性与他在河中拼一回。
“汪!汪汪!”
阿黄焦急地在岸上左右徘徊。
谢南烟又惊又急,“阿舟,你打不赢的,你别去送死。”
谢南烟中了麻毒与盲毒,一时是跑不了的。
年思宁只要先把水中的云舟收拾了,到时候擒了谢南烟隐没江湖——他从小便是年宛娘教出来的,年宛娘那些手段他知道。因为熟悉,所以他自信可以一一避过,囚谢南烟一世,只做他一个人的女人。
云舟自小在渔村长大,水性虽不及桑娘,可这闭气的功夫也不弱。
仗着月光还不够清亮,云舟在河里摸了块石头,游近年思宁时,狠狠地朝着他被阿黄咬伤的小腿砸了一下。
“我要你命!”年思宁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长剑刺入河中。
云舟奋力游开,长剑擦过轻甲,割破衣裳的瞬间在轻甲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轻甲虽然可保命,可让她在水底游动的速度慢了许多。
谢南烟听见了年思宁的声音,瞬觉反胃,原来——方才那个禽兽就是这个早该死千遍的年思宁!
好大的狗胆!她发誓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了!
可很快地,谢南烟的心又悬了起来,云舟怎会是年思宁的对手?
“阿舟,不要硬拼!不要!”谢南烟忍不住凄声嘶喊,疯狂地揉着双眼,也不知是眼泪还是方才的河水,双手一片湿润,偏偏视线还是一如既往的模糊。
云舟探出河面,换了口气,年思宁的剑锋紧追而至,若不是云舟及时潜入河中,只怕要被削掉半个脑袋。
敢欺负烟烟,不能忍!
云舟横了心,哪里还顾忌自己安危。她这次看准了年思宁的双腿,再次拼尽全力地撞了上去。
“噌!”
年思宁脚下一个踉跄,在跌坐下去的瞬间,再次将长剑刺入了河中。
一缕鲜血从河底飘了起来,云舟忍痛用另一只手的手肘狠击年思宁的要害之处,直痛得年思宁怒吼道:“你找死!”
长剑从云舟手臂中抽出,再次狠狠刺下——鲜血涌出,剑锋透过轻甲从云舟背心穿入。
云舟死死咬牙,带剑再次撞向年思宁,硬生生地将他压入了河底。
年思宁确实轻看了这个姑娘,发起狠来,哪里还是平日那个瘦弱的小丫头?
他想要把长剑抽出来,哪知云舟紧紧抱着他的腰杆,似是存了同归于尽的念想,几乎用全身的气力与重量压住了他。
他水性不如云舟,憋这片刻已觉难受至极。
“咳咳……”
冰凉的河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疯狂地灌入了他的口鼻,他想踢开云舟,可云舟就像是一块沉石,压在他的身上一动不动。
在岸上踢开一个人容易,可这水下想踢开一个人实在是太难。
鲜血从河底汩汩冒出,随着年思宁口鼻间的气泡,浮上河面,在融融月光下泛起一片猩红血色。
“汪!汪!汪!”阿黄疯狂地吠着,河中的动静渐渐平静了下去。
“阿舟……阿舟……你不能有事……阿舟……”谢南烟拼尽全力爬向河边,她竭尽剩下的气力,双臂在河水中翻找着,“阿舟……阿舟!”
“呜——”阿黄突然呜咽了起来。
“烟烟……”河面上忽地浮起了一个人影,无力地划动了两下双臂,便一动不动地被水流冲着,越飘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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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当然啦,该发他便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