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天塌下来,还有我。”谢南烟淡淡说完,便负手立在了小竹屋前。
云舟悄悄地打量着谢南烟的脸,她如此严肃,甚至隐有恼意,云舟知道以后再想看见早晨那样的谢南烟,只怕已经不可能了。
云舟忍不住一阵失落,原先还不觉得这小竹屋是牢笼,如今却隐隐觉得有些莫名的窒息,感觉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将会被囚在这儿。
杨嬷嬷将门打开之后,领头的青年将军恭敬地对着谢南烟一拜,待看清楚谢南烟的穿着后,他忍不住呆了一下。
谢南烟不喜欢他的眼神,便背过了身去,“让军医留下伤药便好,这里有嬷嬷给我上药。”
“诺!”青年将军点了下头,便示意身后的军医将药箱送了进去。
杨嬷嬷接过药箱之后,谢南烟又下令道:“其他人没有允许,不得擅自入内,否则,杀无赦!”
“诺!”青年将军抱拳领命。
杨嬷嬷看这人很是面生,她忍不住问道:“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不等青年将军答话,谢南烟便张口介绍,“他是师父座下武功第一的近卫年思宁,有他值守在外,这里该是天下最安全之地了。”
三年之前,杨嬷嬷随谢南烟离开军营之时,还没听过这号人物。
谢南烟继续道:“他一年前入的营,嬷嬷你肯定不认识的。”
年思宁恭敬地对着杨嬷嬷一拜,“有劳嬷嬷好生照顾将军了。”
“好说,好说。”杨嬷嬷点头,提着药箱走了回来。
“关门。”谢南烟冷冷下令。
杨嬷嬷只好又退回去,将门掩上了。
说实话,杨嬷嬷还以为今日是大将军来人抓云舟了。毕竟她怎么看都觉得谢南烟与云舟是私奔来这儿小住的。
可从这阵势看来,大将军也算是默许了这两人婚事的。对姑娘而言,应当是天大的好事了。
可她不明白,为何姑娘脸上一丝笑容都没了?
云舟感觉许久没有看见这样冷漠的女魔头了,她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此时也不好问什么,便静静地回到了书案边,继续佯作看书的样子。
杨嬷嬷将伤药提了进来。
“嬷嬷,你去把野鸡送去烤了吧。”谢南烟的声音终于有了些许温度,她再看向云舟之时,淡淡笑道,“或许,我还能高兴几日。”
云舟缩了缩,用书本挡住了脸。
杨嬷嬷明白谢南烟的小心思,她放下了药箱,便退了下去,顺手将小竹屋的房门给掩上了。
谢南烟缓缓走近了云舟。
云舟紧张了起来,她探头准备瞄一眼谢南烟走到哪儿了,可谢南烟的手指已捏住了书背,猛地一抽,便将书本从云舟手中抽了出去。
“烟烟……你可千万别拿我出气……”云舟小声提醒。
谢南烟坐到了书案上,苦笑道:“你是真的不怕死啊?方才告诫你的,转头又忘了,你该唤我什么?”
云舟皱眉道:“这里他们又听不见,在这儿不喊你烟烟,万一你一个不高兴,又……又亲我呢。”
“也是。”谢南烟杵在了书案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淡淡笑道:“我就是这样一个女魔头,你招惹上我,也算是你的不幸了。”
云舟听她说的有些刺耳,她正色道:“可我知道,你并不是坏人。”
“哦?”谢南烟的声音有些颤然。
云舟点头,她下意识地往谢南烟的肋下瞄了瞄,“你这样子,会撕扯到伤口的,还是快些下来吧。”
谢南烟笑道:“我若是说不呢?”
“那我只有……”云舟壮了壮胆子,没把话说完,便起身搀住了谢南烟,用力往下拽了拽。
谢南烟顺势靠在了她的身上,蓦地将云舟抱了个紧。
“是不是我笨手笨脚地扯痛了你的伤口?”云舟慌声问道。
谢南烟摇头,她的眼圈渐渐红了起来,哑声道:“太靠近我的人,没有一个善终的。”
云舟愕了一下,“为何?”
谢南烟发觉自己失态了,她松开了云舟,强笑道:“无趣,实在是无趣,我随便说几句,你便信了?阿舟,你越来越没有意思了。”
“既然无趣,不若你陪我做点有趣之事?”云舟抿唇暖暖一笑。
谢南烟挑眉,“你想找死么?”
云舟摇头,莞尔道:“横竖都已经是死了,怕不怕已经不重要了。”
“……”谢南烟沉默不语。
云舟笑得更浓了几分,她恍然道:“我算是明白了,你把我带到这儿,你是不想我落在你师父手里像现在这样关禁闭,每日都活得像个囚徒似的。”说完,云舟瞧了一眼窗外,“烟烟,我去砍棵竹子来,应当不会掉脑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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