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上的人,鼻尖腻人的香气萦绕,萱侧妃眼睛越来越红,这世子之位不能再有更改,又想起楚云梨的话,“有本事,你让王爷别再改口了呀!”
爵位传承何等要紧,想要他不改口,除非他再也开不了口。
只要他一日是世子,就随时有被废的可能,除非他已经是亲王!这心思一起,便再也压制不住,萱侧妃霍然起身,直直出了屋子。
屋子只剩下楚云梨一个人了,她闲适的坐在椅子上,盘算着此事应该快要了结了。
很快,平亲王回来了,屋中没看到萱侧妃的人影,顿时皱眉,问,“侧妃呢?”
“不知道,”楚云梨随口道,“兴许也更衣去了。”
不过几息,萱侧妃端着个托盘进来,上头放了三碗甜汤,她笑着将最边上一碗递到了平亲王手上,声音温柔,“王爷,大早上出了这么多事,先喝碗汤。”
平亲王看到她通红的眼睛和如以往一般的温柔,叹息一声,接过汤,他学不来拿勺子吃的扭捏模样,直接就着唇,几口就把甜汤喝下肚。
萱侧妃也递了一碗给楚云梨,“莹雪,你也喝。”
楚云梨接过,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她,萱侧妃有些不自在,歉然道,“是我想岔了,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能伤害宇儿,凶手应该另有其人,这碗汤,算是赔罪。”
萱侧妃勉强算是安明理的长辈,也就是她的长辈,这样温言细语的陪礼,这汤该是非喝不可的。
楚云梨端起甜汤,鼻尖闻到甜汤浓郁的香甜气息中偶尔飘出的药味,心下一叹,这萱侧妃可比顾氏狠多了,假意喝了两口含在口中就把碗放了回去。
等了半晌,大夫终于来了,查看过伤势过后出来禀告,“世子的伤挺重,性命无碍,但子嗣兴许会艰难些。”
送走了大夫,萱侧妃垂着头,平亲王暴怒,“给本王细查,到底是谁!”
“是不是王爷在外头的仇敌?”萱侧妃低声询问,“更甚至……”她伸手指了指皇宫的方向。
平亲王霍然起身想要出门,却一头栽倒在地,萱侧妃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一把匕首,狠狠从他脖颈间抹过,口中大喊,“来人,郡王妃刺杀王爷了……”
转身想要把刀塞入楚云梨手中时,却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打开门站到门口,而门口处,好几个婆子和随从满脸愕然的看着她还有地上双目圆瞪着脖颈间满是鲜血的平亲王。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还没走远的大夫被请了回来。平亲王却已经回天乏术,睁着眼睛就这么没了。
宗府那边很快来了人,带走了萱侧妃。
那么多人亲眼所见,萱侧妃刺杀王爷之事再不能抵赖。
楚云梨临走前,示意春喜带走了那个香炉,有婆子见了,春喜率先道,“这是我家夫人的嫁妆。”
那香炉,确实是她的嫁妆。就是这么巧,要不是这香炉,萱侧妃也不会心浮气躁的想要立刻动手杀人。
又过两日,宫中来了旨意,萱侧妃刺杀平亲王,罪无可恕,判绞刑。世子安宇有这样恶毒的母亲,且他本身伤重于子嗣有碍,褫夺世子之位。平亲王府爵位由三公子安凌降级承袭。
京城中再无平亲王府,有的只是平郡王府。
没多久传出消息,前平亲王子安宇性子暴戾,惩罚下人时不小心伤到了自己,伤重不治身亡。
而送到庄子上身染恶疾的前平亲王妃,在平郡王生母林侧妃亲自去探望过几回后,也病逝了。
明郡王安明理一直卧病在床,郡王妃请了许多名医都治不了,三十多岁时,郡王安明理毒发身亡。
外人不知道的是,安明理死后,与他和合葬还有一名半身不遂的年轻女子,据入棺时的婆子说,那女子满身痘疤,该是出过痘症的人。又有传言说,那女子是明郡王真正深爱之人。
郡王妃张莹雪在郡王死后,在京城内外办慈安坊,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妇人和孩子,一生救人无数,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个善心的夫人,只是运道不好,嫁入了皇家,哪怕夫君早死,也不能改嫁。
郡王妃一生做了无数善事,几次大灾中慷慨解囊,五十岁那年时,得皇上亲口赞“大善之人”,只是没多久她就突发恶疾病逝。病逝后发现,郡王府库房中只剩下一些粗笨的物件,所有银子全部被她用于救灾救人,皇上感念其救人的善念,特下令以亲王妃之礼下葬。
作者有话要说:九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