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B市的龙头老大,呼风唤雨几十年,一夕之间衰败下去,秦鹤鸣急的都快疯了,一.夜白头,却连原因都查不到。
他给许国梁打电话,生生挂断九次之后才接通,那边只有冷冷淡淡的一句话,“去问问你女儿做了什么好事吧。”
秦鹤鸣顿时感觉不妙。
他知道自己女儿的性格,喜欢干一些出格的事,但是大事上应该不至于这么没分寸,可眼下这情况,他竟然也有些没把握了,而派人查出来的东西,更是令他心惊。
B市第一附属医院的高级病房里,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秦瑶还在睡梦中,就被人抓起来用力扇了一个耳光,生生将她打蒙了。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
“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啊?你怎么做得出来那种事?!”秦鹤鸣指着秦瑶的鼻头,指尖都在抖。
秦瑶懵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眼眶瞬间红了,捂着脸朝后缩了缩,“那又怎么样嘛?我不动手他也不会放过我们啊!再说了,都是韩叔做的,你打我做什么?”
“韩叔?你还敢提他的名字?”秦鹤鸣气的脸颊通红,两侧肌肉都在不自觉抖动,“他跟许然无冤无仇的,为什么会去想这种法子对付他?人家今年都快七十了,你都不给他一个安心养老的机会吗?还要揪着那些破事不放!上次吃的亏受的教训还不够吗?”
“你以为我想吗?我也没有选择啊!”秦瑶也有些崩溃,“这次……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我已经把那个男人关起来了,监狱里那个过两天也会畏罪自杀,可如果许然还活着那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啊!你也清楚五年前的事如果曝光了会有什么后果吧?你应该帮我善后,而不是在这里教训我!”
“五年前?”秦鹤鸣敏锐地揪出她话里的关键词,“五年前什么事?”
秦瑶猛地僵住了。
她以为秦鹤鸣这么暴怒是知道了全部的事情,没想到他只是因为自己找人对许然的车子做手脚。
她突然觉得浑身冰凉,支支吾吾却怎么都不肯开口了。
“说啊!”秦鹤鸣一脚踹翻了凳子,眼球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像是要随时爆裂开来一样,非常骇人。
秦瑶被那巨大的声响吓得哆嗦了一下,把嘴唇咬到发白,都不敢开口。
“我告诉你,现在许家已经对我们动手了,而且完全是想把我们逼破产的手段,甚至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损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需要知道他们疯成这样的原因,也许还有补救的余地。所以现在,你必须一字一句给我说明白。听懂了吗?如果秦家败了,你也将一无所有,现在你拥有的一切,都会失去,明白吗?”秦鹤鸣深呼吸一口气,俯下身子看她,半威胁半恐吓。
秦瑶瞪大了眼,哑着嗓子,支支吾吾地说了五年前的那场“人为意外”。
而且她的运气还算好,找的人可靠,一没有临堂反水二没有坐地起价,至于那个赌徒弟弟经历差点被人打死之后,还算珍惜这次新生,隐姓埋名缩在了别的地方,一直没被发现,又离着车祸有一年多的时间,谁也想不到这两者之间的关联。
才让她一直相安无事至今。
但是却没想到,许然仅仅是听了她那么一句无心的话,做了一场噩梦,就起了疑心,非要将她极力想隐藏的东西挖出来,这才逼得她不得不再次下死手。
“完了……”秦鹤鸣腿脚一软,扑通一下瘫倒在地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全完了……”
这种事,放在哪个父亲身上都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更何况许国梁也不是什么好人,又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浸淫商场这么多年,拼死拼死拼出了现在这份家业,忙到完全失去了自我,就为了能给自己的家人一个优渥的生活环境,最后也全部败在她们手上。
他第一次开始认真地审视自己的教育失败,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许家就足够给他们造成难以磨灭的损失,还加个顾家,毫无还手之力。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分一秒地感受着这个自己亲手堆建起来的商业王国寸寸崩塌。
这对于他而言,无异于凌迟的酷刑。
“爸爸……爸爸你别这样,咱们还有筹码,孟苒……还有孟苒!她再怎么样,也是许然的妈妈,而她现在已经是咱们秦家的人了,许家不可能不顾忌她,她必须救我们!”秦瑶第一次看到自己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爸爸崩溃,整个人也有些慌,奈何爬都爬不起来。
然后突然灵光一闪。
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孟苒现在也是唯一可能挽救这场危机的人了。
“阿苒……”秦鹤鸣的眼中也重新有了光亮,他踉跄着撑起身子,掏出电话,一边喃喃自语,“对,给她打电话,还有希望……”
许然不知道他们打的小算盘,这两天被顾南裴强制摁在医院休息,进出门都有起码两个保镖看守,生怕他再出一点意外。
好不容易手上伤口好了,才被允许出院,又是乌泱泱一堆人,在他极力反抗之下,才缩减到三个。
伤好的陈辰,和两个冷面保镖。
然后在家门口,撞上了站在寒风中,缩成一团的女人。
许然的嗓音有些涩,“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