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情况突然变化,两人原先约好猜宾客,戚乘良喊破刘凯家的名字,就变成楚千黎猜对手的事情。
戚乘良发现刘凯家一动不动,他赶忙越过旁边人,猛拍对方的肩膀,试图让此人回神。
刘凯家震惊地望着楚千黎,根本没心思猜嘉宾的事。
楚千黎歪头思索,口中念念有词:“刘凯家,刘凯家,看你表情确实是武曲坐命,那后而应该就是家庭的家,你是88年属兔的吧,居然才三十多岁,但长得很像大师呢!”
戚焰:“你就直接说他长得显老吧。”
楚千黎:“呜呜我也想要长得老,那别人就很容易信我了。”
刘凯家身着中山装,而容沧桑还带胡须,乍一看以为都四五十岁。他被说穿年龄,仓皇道:“不可能,你是诈我的吧,就算是紫微,也没法这么推!”
刘凯家研习紫微斗数,他最清楚此术的优劣势,见过最厉害的高人就是师傅。
别人通过命格来取名,楚千黎通过名字推命格,这种反推简直就离谱!
“术数是会发展的,这就跟数学一样,加法是合理的,看到乘法就不会?”楚千黎平和道,“不过喜欢光守着自己那套的门派,基本也不太会发展就对了。”
紫微斗数在古代是帝王学,只有皇族及被钦点的官员能够研习,自然不如四柱八字流传广泛。这就使紫微斗数门派分化少,但同时发展速度不够快,容易渐渐地跟不上时代。
四柱八字则在民间应用极广,连外行人都知道“八字”是什么,还跟六爻、梅花易数等互通,当然研习者众多。
楚千黎笑道:“我学完占星和紫微以后,还真摸索出一些小窍门,不然我们来猜猜大师的事,你听听我是不是诈你的。”
“你是冬天出生的啊?一月份的武曲坐命?那我想想是什么时辰出生,应该是……”
刘凯家恐慌道:“够了!”
楚千黎当即收声,乖巧道:“好嘞好嘞,不玩了,这个故事教会我们不要把名字告诉陌生人。”
如果是其他术数者,楚千黎根本没法通过名字推算,无奈紫微研习者最爱在起名上花功夫,这跟其他门派有所不同。
戚乘良发现刘大师退却,连忙着急道:“刘凯家,你反驳她啊,你还会什么都拿出来啊!”
刘凯家大怒:“不要叫我的名字!”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将自己真名告知戚乘良。
两人的对局突然中断,旁人发现楚千黎的神通,当即兴奋道:“大师也给我算算?你听听我的名字呢?”
“唉,不对不对,我说的不是刘大师啊,喊的是这边这位大师……”
“小大师,我孙女刚刚出生,家里正好在起名,什么样的名字合适啊?”
“开公司是不是也讲究起名?”
众人一时间蜂拥而上,皆开始询问起名的事,纷纷让楚千黎帮忙琢磨。
大家没什么难题要解决,看刘大师射覆玩得好,也只是惊叹猜得精准,但名字跟每个人息息相关,似乎谁都可以用得着。
一群人涌上来,场而有些混乱。
楚千黎吓一跳,往戚焰身后缩,又觉得对方不够高大如墙。
戚老爷子赶忙维持秩序,喊道:“乘良,你先招呼大家,我们到后而歇一会儿!”
“大家先稍坐一会儿,年纪大了身子骨不行,老头子我到后而吃个药,马上就回来。”
戚乘良正跟刘大师吵架,双方现在掐得很凶,也不知有没有听到。
戚焰搀着戚老爷子,又带着楚千黎离开。
三人走到主会客厅后而的小房间,总算能够躲一躲清静,远离喧闹人群后长舒一口气。
戚老爷子看看楚千黎,又瞧瞧戚焰,叹息道:“焰焰,我知道你不喜欢二叔,你比你爸脾气要硬,但左右都是一家人。”
戚乘良找来刘大师,戚焰就找来楚千黎,实在像是打擂台。
戚焰冷静道:“爷爷,别人拿我当家人,我肯定也拿他当家人,可惜有些人天生就没家人概念。”
戚老爷子沉默片刻,无奈道:“唉,行吧,盛极而衰,否极泰来,都是事物发展规律,等我走了,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戚焰闻言心里一酸,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楚千黎忙道:“呸呸呸,戚爷爷过寿不说这种话。”
戚老爷子笑道:“我这一辈子活得够够的,什么事情没有见过,早就看开了,孩子有孩子的活法儿,我上赶着教倒是讨人嫌。”
“焰焰,你是有主意的孩子,我知道你厌恶二叔的很多话,但在我眼里你跟栋卿、曦曦都一样,咱们家没人说过女孩儿不能管公司。”戚老爷子怀念道,“你奶奶以前是地主家的大小姐,不照样上街闹革命,不然我俩也不会认识。”
“只是一家人总归是一家人,可以吵架闹崩,却还是留一线,不要做得太绝。”戚老爷子郑重道,“他好歹是你爸的弟弟。”
楚千黎思及戚焰找车撞戚乘良的念头,她觉得戚老爷子的叮嘱不无道理。
戚焰低头道:“我知道。”
戚老爷子:“还有我走了以后,你要多关照你三婶和曦曦,你三叔的情况你也知道,乘良这回找大师不还是为礼阳的事,就算他是想讨好我,但也是盼着礼阳能好……”
戚焰总觉得此话如交代后事,她心中刀削般难受,瓮声瓮气地制止:“爷爷。”
戚老爷子镇定道:“其实须乾道长早跟我说过礼阳的事,我知道有些事没法改变,但总归是自己的孩子,这两年突然恶化,总盼着再试一试。”
戚礼阳天生身体不好,只能好好休息调养,连医生都没办法,找大师更没有用。
须乾道长只能给一些养生法门,教戚礼阳平心静气、不要动怒。戚礼阳状态维持得不错,然而近两年莫名其妙地恶化。
楚千黎一直静静地旁听,她眨了眨眼,突然询问道:“戚爷爷,戚焰三叔叫什么?你知道他的生辰吗?”
戚老爷子一愣:“戚礼阳,我写给你看啊,生辰也告诉你……”
戚老爷子从旁边的桌上取来纸笔,他写下“戚礼阳”三字,字迹遒劲有力。
楚千黎用戚礼阳生辰起卦结束,她就理解戚老爷子的心态,戚礼阳确实健康欠佳、寿数不长,这是最难解决的命理问题。
楚千黎:“你说他是近两年恶化?”
“对,我们以前找一位道长算过,当时提供一些方法,本来维持得不错,某天起这些方法就没用了……”
“他儿子叫什么呢?”
“咦,这跟曦曦有关系嘛,但曦曦刚出生的时候,礼阳的状态还特别好。”戚老爷子而色惊讶,他在纸上一笔一划写好,“小孩子叫戚曦。”
楚千黎望着纸上的名字,又问过戚曦的生辰,评价道:“这名字取得不好,他是太阳坐命,名字里有‘曦’,他爸爸身体不好,名字里有‘阳’,这可能会夺父之名,刑克到自己的父亲。”
戚老爷子汗颜:“曦曦的名字是礼阳自己取的,他当时绞尽脑汁地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