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楚千黎被账户上的数字吓一跳,她刚刚就粗略地扫一眼,现在却发现原来少看一个零。
别看贺时琛脾气古怪,他赚钱还真有一套,让人不服都不行。
这类人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工作不为赚钱,他们的星盘揭示出人生课题,只有开拓的成就感能让他们满足。
如果有一天贺时琛不工作,他没准会失魂落魄、深感惶惶,这跟金钱没有关系,完全就是心理落差。如果没有竞争,如果不被需要,贺时琛就会失去目标,他的生活也黯淡无光,所以必须工作才行。
每个人出生星盘不同,他们的成长渠道也不同,需要的生活方式不一样。很多人无法互相理解,就是人生课题不同。
贺时琛很会赚钱但无心花钱,所以楚千黎决定替他代劳。
当然,他提出的要求都抛在脑后,她还是照抄同桌作业不误。
楚千黎一周末都在玩,她跟邱晴空大聊占星,又跟谈暮星大聊动漫,后来三人干脆拉群,共同在群里聊起来。
她这一周财运爆棚,既有占卜收入,又薅贺时琛羊毛,简直快乐地起飞。
愉快的周末稍纵即逝,又迎来上学的周一。
楚千黎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她随手拿起手机看天象盘,却瞬间被惊得睡意消散,惶恐道:“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楚千黎用被子蒙头哀嚎一声,又难以相信地重新看手机,终于绝望地要昏过去。
或许是她前两天太浪,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她今天运势不好。
这是占卜者最烦躁的事情,预测到自己有麻烦发生,却没有办法立刻解决,犹如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最熬人的不是倒霉的瞬间,而是前期都警钟长鸣的状态。
楚千黎先完成日常占卜,她看完始终不变的晦气答案,又开始着手解决今日的麻烦。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运势不好,他们完全就可以选择不信,没准就莫名其妙地混过。然而,楚千黎有一致命弱点,她算得实在太准,根本没办法不信。
楚千黎给自己卜一卦。
她今日可能有血光之灾,星星说最好不要在户外活动,或者隐匿在高大的建筑物后面。
这它星星的是被狙击手盯上吗?怎么会有这种破解方法!?
楚千黎猛地跳下床,她刚蹿出房间,便开始呜咽:“爸爸,妈妈,我不舒服,我今天不要上学,帮我请一天假在家吧……”
客厅里静悄悄的,不见余莘和贺正合身影,唯有贺时琛坐在沙发上。
贺时琛恼道:“你在说什么胡话?今天是体测,补考很麻烦,而且影响到毕业证。”
虽然两人读的是私立高中,但教学流程相当严格,越是有钱家庭越重视教育,缺勤率过高会影响到毕业及申请学校。
大家都有钱就会比别的,比如说成绩及高雅爱好,反正攀比永无止境。
楚千黎哀声道:“我不要上学,我浑身难受,头疼脖子疼哪儿都疼……”
贺时琛面对她的厌学,淡淡道:“那就是你昨天玩疯了,上一天学没准就能好。”
楚千黎昨日在客厅里咯咯发笑,不知跟朋友们瞎聊些什么,总之没看出哪里有累到。
“他们已经出门了,没人能给你请假。”贺时琛残酷地点破现实,“我建议你别想逃体测,那会惹出很多烂摊子。”
楚千黎不信邪地卜一卦,果然逃掉体测也不好,后续会有诸多烦心事。
她现在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选择出门了。
班级里,楚千黎提出跟谈暮星换座位,她今天不想坐在窗边。
谈暮星倒无意见,他换到靠窗的位置,疑惑道:“但你以前很喜欢靠窗?”
楚千黎享受开窗的感觉,她偶尔都要打喷嚏,居然也不愿关窗。
“只有今天不喜欢。”楚千黎神情复杂道,“我怕被人爆头。”
谈暮星:“?”
楚千黎今日上课没心情睡觉,她全程都小心谨慎,时不时就要再次占卜,紧盯这一劫何时能过去。
因此,她课间没开展占卜业务,主要是忧心自己的事,没精力再算别的。
谈暮星已经听闻缘由,他将政治书放桌上,安抚道:“好啦,不然读点马哲呢?稍微缓和下情绪。”
楚千黎曾说读马哲能克服惯性思维。
“……这也不失为一个方法。”楚千黎随手翻几页书籍,她又愁眉苦脸地趴下,“不行,我根本看不进去。”
谈暮星叹息。
操场内,众人都排队开始体测,只有楚千黎蹲守在角落,不肯踏进操场半步。
谈暮星无奈地站在她身边,劝道:“没事的,放宽心,那些都是……”
他下意识地想说封建迷信,然而又思及聊天对象不对,赶忙讪讪地住嘴,差点就酿成大错。
然而,楚千黎已经敏锐地捕捉到话头,她蜷缩在墙头,悲伤指责道:“你刚刚想说封建迷信吧!你差一点就要说出口了!”
谈暮星瞬间求生欲爆棚,他慌张地摆手:“没有没有!”
楚千黎:“呜呜呜你根本都不信,我看你的星盘就知道……”
“我不是完全不信,只是……”谈暮星欲言又止,他察觉她情绪紧绷,难得地坦露心声,只为岔开话题,“只是我小时候算命,听过不喜欢的话,就有点抗拒这些。”
楚千黎果然被转移注意力,好奇道:“不喜欢的话?”
谈暮星为难道:“嗯,反正很不好听,所以印象不好。”
不过他最近对占星有改观,主要是楚千黎喜欢,他就不再那么排斥。
楚千黎连忙出言安慰:“那是你遇到的人不厉害,只要你发掘自己的力量,肯定能做出一番成绩来,命运不是单纯一句‘好’或‘不好’就能形容的!”
楚千黎严重怀疑谈暮星遇到半吊子,有些人草率地看过别人星盘,就会鲁莽地做出主观点评,违背七大基本原则。
任何偏离七大基本原则的人或话都是占星学的恶业,而不是占星学的未来。其中之一就是,没有一个占星师能够仅仅通过星盘来判定一个人如何展现他的星盘。1
研究命理学的人难免孤高,有些人最喜欢对外作批语,将行星分吉凶,让星盘分好坏。这确实是高效的手法,但吉凶、好坏由谁判定,或许一竿子打死的手段过于武断。
谈暮星平时缺乏自信,所以楚千黎以鼓励为主,有分寸地引导别人也是占星师的工作。
“那位大师也不能说不厉害……”谈暮星挠挠脸,他又缓和道,“好啦,我相信你的话,不聊这个了,你要回去么?”
“如果真的没法过去,我陪你回班里面吧。”
楚千黎如此战战兢兢,明显就没办法去体测。
楚千黎站起身来,问道:“那你体测怎么办?”
“送你回去再来就行。”
谈暮星感觉楚千黎情绪紧张,他放她独自回去不安心,倒不如折返一趟。
谈暮星找老师打一声招呼,尽管老师多番规劝别弃考,最终却还是放楚千黎离开。
班里的同学都在体测,没人注意角落的情况。
谈暮星陪楚千黎回班。
路上,谈暮星见她失魂落魄,他还拿出手机来,打断她的愁绪:“你要看看我做的衣服吗?”
楚千黎看到屏幕上的漂亮人偶,惊叹道:“啊,你是给娃娃缝衣服呀!”
楚千黎接过手机,颇感兴趣地翻起来,发现人偶服装各有不同,但都风格独特又精致。她不懂这类娃娃,只觉得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