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徐爹匆匆赶来,看到地上的阿芜心疼极了,他才要再说什么话,余光却看到了地上惨死的孟九疏。
他瞳孔一缩:“怎么会……”
“来晚了。”冷芜月靠着墙壁好歹支撑起了身子,“爹,如果我猜得没错,刺客就是随州府大人一行来到监牢。如果现在追,或许还来得及。”
徐爹微微一愣,“可是,爹的职务不在此。”他只是一个牢头,追捕嫌犯向来都是捕快才能做的。
冷芜月抬头,“爹不是一直都希望做一个捕快吗?能抓获凶手,难道还不值得爹一试吗?”
“……”
徐爹稍稍犹豫,点了头。他手一挥,便将一同跟进来的几个狱卒招呼了去。冷芜月垂下头,艰难地咳了一口淤血出来。
她上前,查探起孟九疏的死况来。
她眼尖地瞧见孟九疏似乎腰间有什么,便伸手拿了出来。冷芜月定睛一看,居然是只瓷瓶。
是毒?凶手留下的?
她还来不及思考,走廊便传出一阵阵脚步声来。她迅速地伸手,将瓷瓶藏到了自己身上。一抬头,便看到是几个狱卒大哥进来。
“阿芜……我先扶你出去,这里交给我们处理便好。”
冷芜月点了头,“好。”
她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孟九疏,随便便被人扶起,出了监牢。
狱卒大哥将冷芜月送去了医馆,叮嘱了大夫好好照料,便赶回去了。四下无人,冷芜月这才放心地将腰间的瓷瓶摸了出来。
这只瓷瓶不过半指大小,上面只有一个标记。她将瓶上的口塞给拔了,便伸手将瓶口的味道扇动过来,细细嗅了一阵。
这味道,怎么有些熟悉?
她记得上一个世界,姜疏矣发动政变的前一晚,她就是用了一味换元丹避开了姜疏矣对她下的毒,而她手上拿着的瓷瓶味道,和换元丹几乎一模一样!
————
孟九疏的死太过意外,徐爹也没能将凶手抓住,反而自己惹了一身嫌疑。至于冷芜月,也被怀疑是在贼喊捉贼。
州府大人倒是动作快,迅速撤换了徐爹的职务,将监牢内的一众人等都挨个审讯了一遍。
冷芜月也被传去问话。州府大人只问:她是如何知晓孟九疏会死。
她答:她在暗中打探孟九疏的案子,知晓他是被冤枉。而碰巧,在青柳巷听到了一些流言,猜测而已。
州府大人自然不相信。可审来审去,依旧也没有真凭实据,而且二人也没有作案动机与时间,便只能将一众人都给放了。
冷芜月出了监牢,便迎面对上了徐爹。而徐爹看她的眼神,除却担心,还多了一分不解:他的闺女为什么会知道孟九疏会死,还笃定凶手在州府大人身边?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冷芜月坦荡地朝徐爹一笑:“爹,你可信女儿?”
徐爹微微一愣,隐隐察觉闺女可能真的知道些什么。而且今日之事,确实过于怪异,他想要知道真相。
斟酌片刻,徐爹点了头。随即,他便看到自家闺女神秘一笑:“那我们去停尸房吧。”
徐爹:???
“去停尸房做什么?”
“去证实一个设想,”冷芜月顿了顿,贴近了徐爹的耳朵,“爹你信不信,孟九疏可能没死呢?”
徐爹:!!!
“到底怎么回事?”
“回去再跟您解释,”冷芜月余光往身后一瞥,实诚地耸了耸肩,“州府大人果真还不相信我们。还派人跟踪,啧。不过,也没用。”
徐爹看自己闺女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得意,抽了抽嘴角:闺女心理果然强大,还能笑出来……
“阿芜,爹看你伤得挺重,还是先看大夫,就爹去罢。”
“怎么少得了我呢,”冷芜月朝他眨了眨眼睛,十分神秘,“这点小伤,我还受得住。”
“可是……”欸?闺女怎么一下子没影了?!!!
停尸房————
孟九疏死后,尸体就被转移进了停尸房。淮州大的命案虽少,但饿死淹死的事也常有,故而尸房还算满满当当。
徐爹对停尸房也算熟悉,二人配合着,轻易地便溜了进去。冷芜月从窗上跳下,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徐爹跟在她身后,比了手势示意分头找。
冷芜月颔首,便走去里间查看。她将那遮尸布掀开瞧一眼,就被一阵浓烈的死尸臭味差点给熏晕过去。
这味啊……太上头了。
可她一手受伤,也不能够捏着鼻子,只得憋着气一个一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