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无间断的残杀,被隔离在小小天地之外。
江舫把南舟的脚放在膝盖上,为他穿鞋,又仔细替南舟整理好衬衫下缘,将他稍稍被脏秽染污了的白衣扎入裤腰中,权作掩饰。
南舟则低头,试图用眼神安抚他指背上的伤痕。
江舫私心享受过南舟这点心疼后,便适时地将手垂下,不?许他再难过:“再休息一会儿?”
南舟:“不?了。”
南舟之前暗暗心急,也是担心江舫一个人在外被人欺负。
现在他好了些,就要尽快出去解决麻烦。
尽管现在,苟起来等其他人自相残杀,是理论上最好的办法。
但南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点火苗并未熄灭。
一点热度正凝聚在小腹的淡淡纹路处,于暗处无声燃烧。
它随时有可能像火山一样再次爆发出来。
在那之前,南舟要尽可能多地为队友扫除麻烦。
南舟伸手覆上小腹,轻轻安抚两下那团隐隐沸腾着的燥热,却发现江舫在看到自己这个动作后,扭过头去,轻轻笑了一声。
注意到南舟惑然的眼神,江舫玩笑道:“只是这样,不?会有的。”
“我知道。我有生理常识。”
南舟放下手,撑住床沿,用一种很见?过世面的笃定语气说:“只有进去才会怀孕。”
江舫没想到会得到这样可爱的回复,闷低下头去,肩膀轻微地抽动了两下。
南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因为这样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发笑。
他将视线转回到悬着灯泡的塑料线,心里想着江舫刚才那句“你是唯一的”的确定回答。
他一张脸还是清清冷冷的,没什么表情。
但那条箭头尾巴却啪嗒啪嗒地拍打着床沿。
……快乐流露得非常露骨。
李银航简直无法直视这种宛如事后烟一样的气氛。
于是她选择扭过脸去,弱弱插嘴:“要不?,南老师你再躺一会儿,你太累了。”
就算不?把南舟在车轮战里消耗的体?力计算在内,李银航也是亲眼看着南舟被折磨异化、长出魅魔翅膀的。
那翅膀像是撕开了他的皮肉、直接从脊柱上生长出来的。
即使现在从破烂的白衬衫上看不?出伤痕和血迹来,想到那种异常生物的血肉是汩汩从他体?内长出来的,李银航就头皮发麻,只觉得他受了大伤,恨不得把他摁在床上养精蓄锐个够。
“我并不觉得……”
倚靠在床侧的南舟腰一抬,又软回了原位。
“……累。”
江舫看着摸腰的南舟,笑道:“真?的没问题?”
南舟第一次体验腰酸的感觉,很是新奇。
他细心体?会着这种微妙的酸涩感,又回想起了自己过去亲手撰写的《南舟观察日志》。
他有些遗憾,没能及时将这一条奇妙的身体变化更新上去。
不?过也不?要紧。
他可以从现在开始全新的记录。
他按着腰身,翻身从床上坐起,披上衣服,掩盖住了身后一片破败的衬衣。
李银航担忧道:“还会发作吗?”
“会。”南舟言简意赅,“所以先把隔壁的收拾掉吧。”
李银航一愣:“什么隔壁?”
南舟:“有人。两个。在隔壁听我们说话很久了。”
与他们一墙之隔的一双队友:“……”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他们本来靠着可感应百米范围内的热成像仪,找到了隐藏在墙内的三人,正自因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埋伏在隔壁,竖着耳朵倾听,筹谋着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结果,他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反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男青年怒骂了一声淦,知道最好的机会已经错失,拉着身边人就要退。
然而,已经晚了。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白墙以某点为圆心,向四周龟裂出大片大片的裂痕。
墙砖向内突出了一大片。
簌簌的白灰从天花板上筛下。
男青年一句“我操”绷也绷不住,脱口而出。
人还没见到,他腿就给震软了。
与男青年年龄相仿的女孩一咬牙,甩脱了他的手,在墙壁被第二拳彻底破拆过后,甩手飞出一条锚链,恰好缠住了那一只关节上染了白灰的手。
女孩将锚链在手腕上缠过两圈,抬手一抖,一道大盛的金芒便递了过去。
刹那间,她感觉自己气力大增。
这条锚链,拥有一个挺武侠的名号,叫做“吸星”。
功能也近似。
如果对方实力强于自己,那锚链就能把对方的力气迅速引渡到自己身上。
与力气一起暴涨的,还有她必胜的信心。
她反手一拽,便将那人狠狠越墙拽来,掌心再一翻,左手食指与中指就化成?了两柄细小的利刃。
金属一撞,发出让人牙渗的冷冷声响。
按照女孩PVP的经验,正常人在发现自己的力量快速流失时,第一反应绝对是慌张失措,挣扎着逃离,把命门毫无保留地留给她。
她在对手做出这样本能的反应后,会立即用快速回收的锚链和利刃,给对方一个痛快。
女孩靠这一套连招,已经反杀了不?少?力气远远胜于她的强壮男性。
可这次,那人毫无反抗,非常丝滑地任她拖出墙壁。
这过于反常了!
毫无阻滞地将对方拉至近旁时,女孩心中的不?安水涨船高。
早萌退意的男青年也察觉到了不?妙,厉声喝道:“偲偲,放手!”
陈偲偲当机立断,立即松开锚链,打算收收。
但被他钩出来的人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
他一把反握住锚链,贴身被拉扯至她身前,一样尾状物凌空一记抽射,拍打到了她的腕关节,打得她手腕一酥,麻得她当即放手。
陈偲偲:“……”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