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叫伯母呢?”
周洛洛愣了两秒,随后眼睛弯弯,再次开口道:“谢谢妈。”
……
等到周洛洛和江怡一起回到包厢的时候,一群人用餐也用得差不多了。
周洛洛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男人在女孩进包厢的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玉镯,眼神微微一暗之后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表情变得有些深沉,情绪带着几分让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一顿饭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过去了,考虑到天色也已不晚,两家人互相道别之后便各回各家。
这会儿有周康海和周程寒在,自然也不会让贺佳程送周洛洛回家。而贺佳成早已从贺家老宅搬了出来,于是在送走周洛洛和她家人之后,面对着贺鸿文和江怡,一时间也陷入了沉默。
“今天回老宅吗?”贺鸿文突然开口,打破了平静。
贺佳成的神情冷漠,面无表情的样子比起在包厢里还要寡淡一些,却比往日的冷意要好上许多。
他们之间终究是隔了太多太多的事,这么多年来所经历的,也不是现在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的。
男人思索了几秒,最终还是拒绝道:“不了,明天早上还有手术。”
这不是借口,明天早上,他的确有一场手术。
贺鸿文默了一会儿,随后淡淡地‘嗯’了一声,“那你路上小心。”
“好。”贺佳成说完,视线落在了站在一旁的江怡身上。
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局促,也带着几分难以化去的歉意,并不像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眼神。
贺佳成其实清楚,自家母亲一直都是个胆子小的人,遇见任何事情,除了顺从,就是逃避。不然也不会将他丢在老宅,一丢就是近二十年。
虽说如此,他也早已不怪她了。
“妈,注意身体。”
女人怔了几秒,眼睛蓦地红了,连忙回道:“诶,你也要注意身体。”
简单的道别之后,贺佳成开车离开了酒店,而贺鸿文和江怡也坐上了车。
安静的车厢内,两人并排坐在后座,气氛一如之前那般凝重,带着几分疏离。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说是夫妻,却并不亲热,鲜有的见面都隔着远远的距离,彼此似乎都猜不透对方的想法,但或许也只是一个在装傻,一个在嘴硬罢了。
距离上一次见面似乎是在半个月以前,江怡常年呆在实验室,那附近更是有她的公寓,有时一连几天都会住在那儿,偶尔才会回家一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江怡以为,两人又会和往常一样按照各自轨迹生活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却突然发话道——
“小怡,我们也该好好过了吧?”
女人拽着裙摆的手微微一顿,眼神目光闪烁,身躯紧绷,视线落在了车窗外,不敢移动半分。
下一刻,身旁突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味道,拽着衣裙的手突然被覆上一只温暖燥热的大手,和他这么多年的形象截然不符,太过于猝不及防……
女人终是没有抽出手,身体在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渐渐放松。
半晌后,并不狭小的车厢内,一个轻轻的‘嗯’响起。
霎时间,云雾散开,那禁锢住彼此名为‘形式’的枷锁顿时化成了粉碎……
或许有时候,千山万水,也不过是一步的距离。
有些爱不一定是轰轰烈烈,有些感情也不一定是汹涌如潮。
它更像是一股涓涓细流,在岁月流逝中击破你的防线,在无声无息间你于心房中肆意流淌。
人生大多都是欧·亨利式的结尾,而这一场剧,也终是在相互折磨中成全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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