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常玉没想到她有此一问,有些意外,“怎么了……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想和大将军府结亲?”
裴青轲玩笑道:“不是说我要谋反吗,不得找个厉害点的岳家?”
欧阳常玉自是没把这话当真,她笑道:“可惜天不顺你,白家长次两房里,都再没有你能娶的适龄男子了……哦,倒是有个六岁的孩子,你要是不介意等他几年,也不是不可。”
小时候,那小孩娇气又挑剔,穿得还好,长大了再见,他虽说总穿一身布衣,但不小心露出了的内衬料子都不便宜,再加上举止动作间难掩的贵气从容,怎么都不会是伺候人的小侍,绝对是个公子。
白府没有其他适龄男子了……所以欧阳常玉要娶的,就是他了?
思及此,裴青轲翻身跃出亭外,欧阳常玉惊讶道:“你要去哪儿?”
裴青轲大步离去,“找人,敢算计栽赃我,她怕是活够了。”
裴青轲召了属下,杨坨虽不懂之前说不用再管这件事的主子为什么又要管了,还是尽职尽责禀报:“景王在刺杀以前就已经离开了皇宫,当时皇宫还未戒严,也没人拦她,我们的人一直都跟着,但景王并不在那架马车里,此后就一点踪迹都没有了。”
裴青轲问:“马车呢?”
“往洛州方向去了。”杨坨道:“主子,咱们要不要在丰都到洛州的沿途仔细找找,虽说这是障眼法,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万一景王确实也是往洛州去了呢?”
风颜道:“那不一定,景王傻吗?天下之大却非往坑里跳,我看她没回洛州。”
“也不是不可能……”
几人七嘴八舌的争论,裴青轲听了片刻,忽然问:“如果给你们三千人,你们敢做什么?”
风颜想了想,“三千人确实不少,但也不算多,能做的实在有限……我就让她们给我造艘船吧,我出海玩玩。”
蓝辛对着她翻了个白眼,没想到在这种时候风颜还有心情胡说。
裴青轲却点了下头,“没错,这点人不够保她在刺杀之后安全离开,也不够攻下皇宫,她凭什么敢让人直接刺杀皇上。”
裴青轲在裴嘉恒没来的时候,想过很多种她可能的谋反方式,连她在皇宫中有内应,能给皇上下毒这点都想过,就是没想过她会派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玩刺杀,然后不顾带出来的几千人,自己逃之夭夭了。
这和自寻死路的区别也就是一个是立即死,一个是还能活着逃亡几天再死。
“也许她自己也没想到,她的人竟然会刺杀皇上。”
杨坨犹豫道:“主子的意思是……景王被人卖了?”
裴嘉恒不仅被人卖了,卖她的那个人甚至一箭双雕,顺带把锅砸在了她头上。
裴青轲没答,只在地图上丰都附近划了个圆,“初十宴后到她失踪之前,凡是出了皇宫的人和车都仔细查查,背后的人应该不会让她走远,她一定还在丰都界内,城内、近郊、临县都找找。”
她顿了片刻,想到一个可能,“……还有乱葬岗,去吧。”
下属神色皆凛,齐声应“是”后鱼贯而出。
裴青轲看着地图,微眯起了眼。
她这位三皇姐,自幼颇得先皇宠爱,其她人也就不敢明着针对,暗处的又有她那位父君帮挡着,以至于二人接连崩薨之后,她成了个没有任何依仗凡事拎不清的废物。
但再没用,那也是皇家的废物,不说死得轰轰烈烈,起码也该有名有据,若是就这么让人算计死了,死在哪个不知名的山头,她多少觉得有些兔死狐悲的讽刺。
希望裴嘉恒还有点脑子,能好好活到她找到她。
景王手下的人虽说指认了瑞王,但皇上却只说是嫁祸,犯不着浪费时间往那个方向查,对瑞王府也没有任何限制。
仲博简遍寻不到的人,裴青轲这边只用一天便确定了方向。
十一那日午后,有个侍从暴毙,被拉出皇宫葬了。
杨坨看不懂主子的脸色,索性也就不看了,继续道:“但那墓坑是空的,我们在不远处的乱丛里发现了碎布,是进贡的料子,应该就是景王,看脚步是向附近的凌安山上去的,她现在很有可能就躲在山上的归元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