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人只顾着去佛堂,求佛祖庇佑,竟无人发现刘氏发病。
平日里侍奉的丫鬟婆子早早回屋收拾了细软,想破财消灾,打点门前侍卫。
主事嬷嬷将银钱递于那统领,恭维笑着,“奴婢与叶家非亲非故,求官爷行个方便。”
那统领眼神狠厉,抽出腰间长剑砍向婆子的头。
鲜血四溅,几个胆小丫鬟吓晕了过去。
那人脸色青紫,头在地下滚了好几圈。
刘氏手指僵硬,手里拐杖倒地,昏了过去。
阿虞手被铁链拴着,被江晏行带到此。
他道,“这等惨状,想必你也满意了。”
阿虞未回话,静静地看着众人的垂死挣扎。
她问,“叶玉呢?”
江晏行顿了顿,“虽未沾亲,可蛊惑三哥,父皇大怒。”
“三哥禁足出来后,她也早早到了那苦寒之地。”
他静静地看着与梦中女子重叠的侧脸,镇北王妃。
陆衡之妻子,当真是离奇。
……
“我这双眼,是不是无药可医了?”
少年棕茶色眸子渐暗,指尖划过案面,可见心中紧张。
老人是太医院院首,皇上担忧陆家公子伤势特派他来陆府医治。
身后跟着的药童,低声道,“师父,我去煮药。”
李院首未直接答复,而道,“陆公子还望放宽心,虞氏死罪难逃。”
“皇上已下旨,诛杀虞氏近亲。”
陆衡之抿着唇,“大人但说无妨。”
李院首脸色凝重只多未减,他看着少年下身,神色犹豫,“公子于数月前,大腿里处可受过伤?”
李院首刚踏出门,屋内的花瓶碎地声动静极大。
药童忍不住说起,“这陆家公子脾气倒是大。”
“他那双眼,就算神仙下凡也治不好了。”
李院首冷了脸,他厉声道,“他甚是可怜,正值年少,竟成阉……”
他忙止了言,摇头道,“今日之事,还是莫要同旁人提及。”
江晏行笑容温和,“你们二人,说起话到时不避讳。”
李院首脸色微变,“六皇子怎来了?”
江晏行道,“陆公子此等遭遇,我听后只觉甚是可怜。”
李院首未再多言,双手作辑,先行离去。
屋门被打开,陆衡之也站起。
他眼上的伤疤已愈,本就生的俊美,好像也同从前那个风光霁月的公子没什么两样。
可眸底的死寂,江晏行看的清楚,他终是和从前不同。
江晏行道,“陆公子,不必忧心。”
“父皇已下了旨。”
“诛杀叶家百口,叶虞近亲皆被斩杀。”
“这等重罚杀人诛心,可见父皇对公子看重。”
陆衡之眉微皱,他不解,“这与叶家有何干系?”
江晏行笑着,“倒是我忘了,陆公子自回府便卧床养病,定是未听见,这此前传闻。”
“鱼目混珠,真假千金。”
“叶虞方才是出身高门的金枝玉叶。”
陆衡之手指发颤,心骤然停住了。
他眸子微红,“叶玉呢?”
“自是流放于边境,她虽不算其近亲,可终归算是沾亲带故。”
“叶夫人一直喊着,叶玉方才是她亲生血脉。”
陆衡之呼吸一窒,竟怎么也喘不上气。
江晏行的侍从慌乱跑进,“爷,不好了。”
“叶夫人自回家便疯癫至极,放火烧了叶家。”
“昨晚烧的,今才发现,都成灰了。”
陆衡之倒未有什么反应,叶家于他而言没半点恩德。
只是委屈了叶玉。
江晏行似乎想起什么,接着道,“陆公子,那叶虞临死前,让我转告你句。”
“她没有表哥。”
“我才疏学浅,竟听不懂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