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将手放了上去紧紧握住:“……好啊。”
爱是最强的诅咒,但能解开诅咒的也是爱。
小田川圭介终于在这个时候找到了自我,以咒灵之躯仰起头看向体育馆的顶部,曾无数次看过的景色现在竟然变得那么陌生。与女人交握的右手已不再疼痛感,但他看着自己青灰色坚硬皮肤,尖锐细长的指甲,这样的手已经不能打排球了。
他收回了手,以人类的意志停止了咒灵无差别的杀戮行为,他张开口用少年的声音对面前的女人说道:“麻烦了,请让一切结束吧。”
吉留彩点了点头,她转身看向了扶着肩膀站在身边的伏黑惠。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咒灵确实在刚刚一瞬间停止了进攻,而在与她的视线交汇后,他明白了自己接下去应该做什么。
“……玉犬。”
玉犬回应呼唤赶了过来,他将对咒灵进行最后的祓除。
可就在一切即将进入终幕的时候,一只足有半层楼高的咒灵在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情况下突然在小田川圭介身后出现。
没有犹豫,他长大嘴巴一口咬碎了面前不够听话的咒灵脑袋,吧唧吧唧稀稀拉拉地一顿咀嚼。
“!!!”
小田川圭介就这样在他们面前化作了碎片,灵魂骨血皆化为咒力被另一只咒灵全部吃掉了。
……又死了一次。
就这样在她面前,他又死了一次。
喂喂喂……开什么玩笑啊大哥。
“不要啊——!!!”
灵魂深处的诅咒再次苏醒,她绝望的哭喊响彻整个体育馆,扭曲负面的情绪化为力量以最大输出贯穿全身,血液在沸腾,骨骼在重组,身体正以惊人的速度被拉近了另一个世界。
吃了小田川的咒灵没有逗留,达成目的后便凭空消失了,就跟来的时候一样莫名其妙。
此刻的体育馆顶部窗台,夏油杰收回了刚刚放出的咒灵,他带着两个女孩踏上了另一只作为飞行器使用的咒灵。
作为整出戏的导演,他并不喜欢刚才的发展,猴子没有被救赎的必要。所以,他在最后稍微改写了下大团圆的结局。
“这样真的没有关系吗?夏油大人。那个咒灵不是花费了很大力气才培养出来的吗?”菜菜子不大能理解夏油杰的做法,这么来来去去的不就跟白忙一场似的。
“放心吧,他的咒力可是一滴都没有浪费的收回来了哦。”夏油杰两手揣在长袖中,笑眯眯地向少女解释道,而且养蛊这种事情本来以强噬强,他没有违背游戏规则,“比起那个微不足道的东西,这次不是发现了更有趣的事情了吗?”
他睁开眼睛,眼底有了不一样的光芒,那个女人竟然可以把咒灵的咒力化作己用,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能力。某种程度上,与他的咒灵操术异曲同工。
“竟然能从猴子进化到这种地步,还真是了不起啊。”
但一不小心,付出的代价好像会有点大。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看到最后,但今天好像不大行了。
“走吧,现在回去的话应该还能看到电视剧吧?”
“诶~~勉强能看最后五分钟吧。”
“哎呀,那还真是可惜了。”
正如夏油杰所说的那样,源于咒灵的咒力在失控之后会反噬正主。吉留彩已经分不清楚了,这份执念到底是她自己对于整件事的愤怒,还是荻野生花留在她身上的诅咒在作祟。她整只右手巨大化,而身体的其他部位还是跟原来的样子一样,就像按了只哥斯拉的手臂一样诡异。
“还给我。”
“把人还给我。”
她往前走了一步,金色的眼睛看到了那只吃了小田川圭介的咒灵离开时留下的残秽。但本该跟自己统一战线的少年却站在了她的对面,可爱的大狗狗再次向她狂吠起来。
真是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可以让开一下吗?伏黑弟弟。”
“………………”
好像不行呢,但露出这种纠结又难过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很能理解,然后举起自己哥斯拉的大手看了看,想着他大概是被这个东西给丑到了吧,其实她也有点被丑到了。
伏黑惠再次做出了术式的手势,选择了作为咒术师应该做的事。她不大顺心地往前走出一步,哥斯拉的大手随便挥了下,地板就被她划拉裂了。
她不是故意的,但气氛还是紧张了起来。
“可以让开一下吗?伏黑弟弟。”
吉留彩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她不想伤害伏黑惠,只是请他稍微让出道而已。
有过犹豫,有过挣扎,但最后凝结在少年眼底的是坚定的信念,所以他的回答只有一个:“……不可以。”
“………………”
就在这无人让步的尴尬时候,某人突然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吉留彩身上,他单手将她的头一把摁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未被绷带覆盖的下半张脸是满满的笑容,打起招呼来的样子还是那么的自来熟。
“哟,好久不见,彩。”
“……好久不见,五条先生。”
当然了,如果他没一屁股坐在她的后背上,她的这句好久不见可能会说得更走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