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知道了,Y大的门槛都要给踏破。
再说,他又怎么可能这样做呢。
“行。”江倾说,“服装我自己准备。”
“好,期待你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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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贺知渡从手术室出来,摘掉手上的手套,一边对身旁的助理道:“503号房的病人今天出院,那个房间收拾好了吗?6号床的病人需要马上搬进去。”
助理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瘦瘦的,很清秀,说起话来也是细声细气的。
“之前递交了申请,通过了,但是……”许越半顿,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贺知渡年少有为,刚毕业不久就成为了主刀医生,说话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公事公办不掺杂一丝个人情感,永远冷冰冰。
许越有些怕他。
“但是什么?”贺知渡问。
“17号床的病人已经住进去了。”许越小声说,“上午我过去看的时候,还被保镖赶出来了。”
“架子这么大?”贺知渡说,“住院还带保镖?”
“他们上头有关系,应该是塞钱进来的。”许越越说越小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17号床的病人只是摔伤了手,不是四肢瘫痪吧?”
许越没吭声。
贺知渡没再问,整理好着装后,便准备回办公室联系人,想办法让6号床的病人入住单间。
现在是午休时间,医院整个都很安静,他走到办公室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除了江倾。
他从没给过任何人擅自进入办公室的权利。
里面折腾成一片,那人也不可能是江倾。
贺知渡推门而入,视线在办公室内扫了一圈。
室内一片狼藉,书籍被撕坏洒满了一地,茶几和椅子也被人随意推到,入目可及之处,没有完好的地方。
“你是谁!”一声略微稚嫩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然后他看见一个小孩站在了他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小孩有些胖,长相并不讨喜,“干嘛进入我的领地,快滚出去。”
说话也同样不讨喜。
贺知渡深吸了一口气,踢开了脚边的障碍物走进室内。
“你别进来,我告诉你,我爸可是当官的,你再进来我就让他把你抓到牢里。”
贺知渡走到他面前,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我爸说就医院这破地方,我们想住哪就住哪,想去哪也随便去。”小胖墩道,“你快出去,这里已经是我的地盘了。”
贺知渡没有和小孩计较的意思,只是道:“出去。”
“该出去的是你,你知不知道……”
贺知渡突然看到了被打翻的便当盒,今天的菜是鸡汤,除去鸡汤之外,还有一小碗的银耳雪梨羹。
汤汁洒满了一地,雪梨被人刻意踩碎,现在成了一团雪梨饼,一旁还有一张便签纸。
贺知渡弯腰把便签纸捡了起来,用纸擦去了上面的污渍,看了一眼。
[贺医生,前天我们一起跳海殉情,让我感冒又复发了,给你煮了鸡汤和雪梨羹一定要记得吃哦,千万不要扔掉!]
江倾的字迹娟秀工整,像是他人一样好看,写完这行字的尾缀还加了个乖乖的笑脸。
只是,这个笑脸被人画上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丑丑的画把这张便签都毁于一旦。
贺知渡把便签夹在笔记本的夹层里,放好后又把笔记本放进了抽屉锁好。
站在了胖墩面前,居高临下道:“小孩,你够不怕死啊。”
声音比刚刚还要冷上万分。
那小胖墩被贺知渡的气势给震慑到,瞬间怂了很多,但片刻后又壮胆站到了更高,想要以身高的优势盖过对方。
他身后是窗台。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了,门外冲进来一个年轻的女人,一进来便道:“崽崽你在干嘛!”
她这不叫还好,一叫直接吓得小胖墩往身后倒,从窗户上摔了出去。
女人尖叫了一声。
那胖墩没掉下去,贺知渡抓住了他的手,只是让他半吊在空中,没忍住开始大哭起来。
贺知渡没有第一时间把胖墩拉上来,而是转身看向进来的女人。
很巧的是,她是17号床病人。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把我崽崽拉上来,你看他都哭成什么样了!”
贺知渡松了松手上的力道,那胖墩又往下掉了一些,哭声更加尖锐。
“不好意思,手滑。”
“崽崽!”那女人听着胖墩的哭声,心疼得不行,形象也没顾,开始骂起了人,言辞难听至极。
贺知渡就静静的听着她骂,也没把胖墩拉上来。
等女人骂累了,胖墩也哭累了,办公室才恢复安静。
“做个交易怎么样?”贺知渡这才开口。
“你想要多少钱?”那女人问。
“你,搬出503号病房,让6号床的病人住进去,他出了车祸,原本又患心梗,比你更需要安静的环境调养。”贺知渡说,“答应的话我就拉他上来,不答应我就放手,这楼下有护栏,摔不死人,最多是吓吓他。”
“你没医德!”
“一个没道德的人还指望用道德去绑架别人?”贺知渡说,“还真是好笑。”
“好,我搬出去,你先拉崽崽上来。”
“现在打电话,立刻搬。”
女人无奈,只好打了电话。
小胖墩被拉上来后,也没再继续哭,只是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离开了办公室。
他们走后,许越敲门进来,一进来见到办公室的情景给惊呆了,半晌后才说:“贺医生太好了,17号床的病人搬出去,503空出来了。”
许越没听见贺知渡回话,看过去时才发现,贺知渡半蹲着,用指尖沾了点残余在餐盒内的食物,低声了句:“甜的。”
许越觉得这世界都魔幻了。
为什么贺医生的笑会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