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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玉人(1 / 2)


一直到天将?黎明,院里的?婆子们纷纷起?来,准备去菜市买菜做饭,他?们才歇住,叫人放热水,两人涮了涮,搂着睡了。

睡到快晌午,相?城醒了。

他?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又低眼去瞧怀里的?玲珑美人。美人正安然睡着,嘴角微微翘起?,想必是非常满意他?这个夫君的?。

本不忍心打扰她,可看?着看?着,春\心就动了。

昨夜灯下黑,美人再美,也看?不清眉眼,白天会有别样滋味。

没?有光的?时候,美人很大胆,可能因为什么都?看?不到。但一有光,她就拘谨起?来,怎么都?放不开?,他?若看?她,她就拿手抠他?眼睛。

不经世?故有不经世?故的?好,他?喜欢她身上的?那点涩味。

青涩,潮湿,寂静,温暖。

不知道这一天,他?们能不能有个孩子。

边陲虽然风沙漫天,但青檀、紫苏和流云都?在那里了,她们一定能好好照顾她。

至于他?,他?之后还有点事?情要做。

世?上做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他?不能只图眼前的?欢愉,而对潜在的?危险视而不见。倘若公主没?死的?事?情被揭发出去,受罪的?就不止他?们二人,他?必须为以后打算。

他?临行?面君,就关于云中的?事?,向鄢王献了一计。

云中侯和武平君一样,虽然年迈,却是家族的?把向人。

裴家还好,至少裴翼是鄢王的?发小?,裴炎又上进,武平君死了,他?的?子孙维持住家族荣誉没?什么问题。可恒家却一代不如一代。云中侯之下,竟再没?有一个可靠的?,否则也不会干出刺杀公主和驸马这等蠢事?。

鄢王早就想削恒家兵权,只是武平君一再让鄢王忍耐,因为云中侯没?几年活头。等他?一死,云中就是要反,也不用忌惮。可恒家没?眼色,蹦跶的?越来越厉害。刺杀公主和驸马,已经触到一个君王的?逆鳞。鄢王绝不会再忍耐了,所以他?提议,既熬不到云中侯寿终正寝,那派人刺杀也未尝不可。

他?这么一提,倒点醒了鄢王。

他?主动请缨,愿为鄢国?做这件事?。倘若失败被抓,他?就以爱慕公主,为报私仇为由,自己承担下来。

鄢王答应他?,倘若他?失败了,自己决计不让相?家牵连进去。

倘若成功了,鄢王问他?想要什么。

这句话是他?的?最终目的?。

他?说?,想要一道免罪诏书。

鄢王答应了他?。

其实,他?要去刺杀云中侯,就算不为这道诏书,也是势在必行?的?事?。

关于那个掉了的?孩子,公主一直没?跟他?说?。还是霍都?以为他?都?知道了,说?漏了。

他?才知道自己曾有过孩子,才知道那孩子是那时候掉的?。他?想起?在霍家别苑的?那晚,公主半夜疼得直哭。他?一直以为是泡了河水,寒气侵体的?缘故,原来不是。

他?那么期待那个孩子,虽然他?来的?那天,他?爹和他?娘还正在生气,心情都?不好,可他?是第一个。

这不能这么算了。

刺杀云中侯是早打算好的?事?情,将?它?献给鄢王,也不过是顺水推舟。

男人应该有男人的?承担。

否则,这事?在他?心里就是一根刺。

他?想,公主一定会原谅他?的?。

不过云中侯已把军权都?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他?不大出门?了,想刺杀他?,只要等到六月,他?六十大寿那日。

他?提前一个月进入云中,四月中从任地出发。这中间还有一个多月,这段时间,他?可以跟公主好好相?处。

公主说?他?恶毒,其实有时候是挺恶毒的?。不管他?是死是活,她都?得给他?生个孩子,省得将?来把他?忘干净了。

相?城跟步长悠到邺城之后,就变得非常忙。

有那么多公务要熟悉,还要拉弓练箭,晚上则奋力?叠肉山。

步长悠问他?怎么突然想起?练箭了,他?说?这是边陲重地,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起?刀兵了,弓马娴熟一点,便于将?来保护她。

步长悠想跟着学,他?不让,叫她先生一个孩子再说?。

不过相?城觉得沮丧,他?已经卖力?气了,公主到他?临出发前,肚子还是没?动静。

但他?惯会苦中作乐。临走前一天,两人穿了大红礼服,悄悄的?拜了堂,成了亲。

私宅里人不多,都?是从琮安带过来的?,不用避讳。

红烛高照,美人如玉,他?揭开?盖头时,心咚咚咚直跳。

终于等到这一天。

公主也有了新?娘子的?样子,很温婉的?叫他?夫君。

他?想,他?这个傻小?子还是有福气的?。

与她缠缠|绵绵的?喝了合卺酒,他?们开?始洞房。

到底是新?婚之夜,事?情做起?来和往日的?滋味就是不同。他?一口一个夫人,她一口一个夫君,快活的?想死。

不过间或想起?要明日就要启程离开?的?事?情,缠|绵中就还夹杂了一点决绝的?意味。

虽然此去云中,他?有足够的?自信,不过到底没?十分把握。他?一想到若不能活着回来,这个美人就要便宜别人,他?就不想让她活了。

他?跟公主谎称,丞相?病了,他?不放心,想悄悄回去看?看?,叫公主在这里帮处理公务。公主以为他?是因为分别才这么疯,还安抚他?来日方长。

她哪里知道,他?这一去可能就是生离死别了。他?差点忍不住,想告诉她,叫她珍惜这最后一晚,叫她好好爱他?。可又觉得告诉了她,保不齐就去不了了。

那可不成,无论是出于公义,还是私情,这一趟都?必须去。

步长悠察觉到他?有话说?,可他?最后也没?说?出来。

她觉得不对劲。

等他?睡过去后,步长悠披了衣裳起?来。

邺城的?春天虽不如琮安明显,但多少有些样子,夜风还是和煦的?。

她和相?城都?是喜爱草木之人,所以买的?这座私宅里种了很多,夜里也有花开?,香气宜人。

宅子并不大,正院带着两跨院。李玮是管家,又拖家带口的?,就让他?们一家子单独住在东跨院。

步长悠跨过月洞门?,见正房的?灯还亮着,就敲了敲窗,叫了声李玮。

李玮应声出来,跟着她走到一株桃树下。

步长悠转身看?着他?:“李玮,我问你,你主子到底回都?中要做什么?”

李玮愣了下,随即垂眸道:“相?爷病了,加上公子自从六岁进府,就没?离开?过相?爷,他?病中想念公子,公子不忍,故而回去瞧瞧。”

步长悠又问:“你一向没?离开?过他?,他?怎么不带你回去?”

李玮继续道:“公子离开?邺城,放心不下公主,而我是公子最信任的?人,他?想让我留下照料公主。”

步长悠微微皱起?了眉:“此去来回也不过十日,就算他?在琮安耽搁几日,至多半个月就回了,不放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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