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蓁怀了身孕后,有些嗜睡,加上心里不搁事,很快就睡着了,棠梨给她打了一会儿扇子,也困了,趴在她腿边打盹。步长悠翻身从青竹躺椅上下去,拍了拍棠梨,让她到自己的椅中睡。棠梨揉着眼睛问她做什么去,她说睡不着出去走走,棠梨迷迷糊糊的谢了她一句,就躺了进去。
槐树林后头横着一条小河,她在河边走了一会儿。
等回去时,裴蓁和棠梨早醒了,茶都喝了半盏,正跟青檀紫苏姐俩聊天呢。见步长悠回来,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开始打量她,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辛,她要重新审视眼前这个人。
青檀和紫苏本来坐在竹椅上,见她回来,忙站起来让座并倒茶。
步长悠端了茶,抿了一口,见裴蓁还在看自己,问怎么了。裴蓁道:“我不问不知道,原来送到你们这的人是杨步亭亲自选的。”
步长悠不明白这有什么奇怪的,她在竹椅上坐下,问:“然后呢?”
裴蓁对她的淡然表示吃惊,随即想到她可能不是淡然而是无知,又释然了,解释道:“杨步亭是王上的人,只伺候王上,从不管旁的事,如今他管了,肯定是因为他主子让他管的。但王上一般也不管这种事,这事该王后管着。”顿了顿,“你觉得意味着什么?”
步长悠对琮安宫的从属关系不了解,即便裴蓁解释了,她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回复道:“心血来潮?”
裴蓁对她在这种事上的不敏感感到失望,她恨铁不成钢道:“这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心血来潮也犯不着来这种事,这说明他对你们母女很用心。”
步长悠听了这话,像听了一句玩笑似的不当真,莞尔一笑:“次数多了,倒的确能说明用心,但十多年一次的,我还是把它称之为心血来潮。”
这话真是无法反驳,裴蓁只好道:“虽然这么说没错,但我坚持自己的看法。”
步长悠摇摇头,表示不懂,也拒绝接受。她想鄢王要是有心,这十多年总该来看一次,哪怕偷偷来,那怕只来看看她,她都领这个情,都将视他为父亲,可一次也没有。所以无论他和母亲之间到底有什么恩仇,无论他有多少正当理由,她都不接受这样的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