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绕着这耳房环了一周,不大的耳房之中却是是别精心布置过的。靠右墙置了一副多宝架,架上置了古玩器具五六件,靠着墙角的高几上还放了几盆奇异的盆栽,空着的墙上还悬了几幅字画。玉倾之看过后便将视线收回,道:“此处颇具诗情画意,也难怪王爷倾心于此。”
全然不拆穿南宫煦夜常过来不过是为了听他抚琴。
这耳房怎么怎么有诗意,那是仙歌布置的,四个月前,这里也不过是一间废弃的耳房。南宫煦夜不禁轻笑,“若是倾之喜欢,日后也可来此静坐。”
玉倾之应和道:“倾之求之不得。”
站在外面的丫鬟倒是十分奇怪,王爷和王妃明明就是夫妻,夜夜同榻而眠,怎的说起话来还这般生疏?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敬如宾?
玉倾之又道:“听闻王爷下得一手好棋,倾之倒是想领教一二,不知王爷可否愿意陪倾之下一局?”
南宫煦夜今日心情大好,平日里他不敢对玉倾之又过多要求。玉倾之喜静,又经常在书房之中研读诗书,临摹作画,也喜欢抚琴赏花,南宫煦夜除了用膳和就寝和他一块,其他时间很少会主动扰他,连听他抚琴都是在此处他看不到的地方。
此时,玉倾之提出要与他对弈,他自是十分欢喜。
连忙就要人去取棋盘和棋子。
两人在榻上对坐下棋,玉倾之专注于棋盘的摸样南宫煦夜还是第一次见,以前不曾想过能与他对弈。
一局棋下来,不到半柱香,黑子被白子杀得片甲不留,而玉倾之的正是白子。
连平日里胜多输少的南宫煦夜也不得不惊叹,“倾之棋艺精湛,我服输了。”
玉倾之不以为然,“方才下棋的时候,王爷的心思可在这棋盘之上?”
一语戳中了南宫煦夜的心底,方才被玉倾之脸上的那份专注吸引了去,连他的一蹙一颦都在看眼底。
动作不大,却也被玉倾之拆穿了,南宫煦夜解释道:“即便我全身心投入,也未必能赢你。”
玉倾之静若止水地看着南宫煦夜,眉间却是微微蹙着的,“那王爷便是承认了方才走神了?”
南宫煦夜见他眉心微蹙,想必方才赢的不怎么舒坦,便道:“倾之啊……”
玉倾之收棋子的手顿了顿,应了他,“嗯?”
南宫煦夜看着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不一样的色彩,对上玉倾之那双好看的瞳眸,轻声笑道:“原来,你也有较真的时候。”
玉倾之眉心蹙得更深,“棋盘上一决高下自然不是能疏忽的,王爷方才走神得厉害,倾之虽赢了但心中并也不舒坦。”就像江湖上两人比武,若有一方本就身负重伤,那另一方赢了也不痛快。
只是,南宫煦夜不知道,原来平日里无欲无求的玉倾之也会在此事上计较。
南宫煦夜将棋子收回棋翁之中,道:“再来一局如何?”
玉倾之自然不会拒绝,“奉陪。”
但是,再下一局。这一局,还是南宫煦夜占了下风。
末了,玉倾之轻描淡写提醒道:“王爷,白子无路可走了。”
南宫煦夜从棋盘上移开视线,看着玉倾之,“心服口服。”
对于赢棋一事,玉倾之不动声色,好似这事早已是家常便饭。
南宫煦夜忍不住问:“倾之与人下棋定是每局必赢罢。”
“此前,也不过与一人下过。”而那一人指的自然就是与他从小一同长大的百里奕祯。
想到百里奕祯和玉倾之,南宫煦夜眸中黯淡,随即又恢复常态,看着一丝不苟收棋的人,伸手,覆在他收棋的手上,那人的手少许冰凉。玉倾之抬眸看着对面的人,那人也正好看进他的眸子里,那人说:“倾之……”
“嗯?”
“日后,多与我下下棋罢。”南宫煦夜微微拖长了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