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上水城外平山寺后山溪水边,白格站在一身穿青衫女子旁道:“你家主子真的知道我夫人玉露的下落?”
青衫女子从袖袋中抽出一支蝶舞头钗递给白格,说:“白大爷可认得这支钗?”
白格接过头钗细细查看:“这是玉露生下漠儿后,我特意请江南工匠做的,她一直带着。怎么会在你这里?”
“主子说了,只要您杀死白泫,拿到白家家主之位,自然会送她与您相聚。”
白格质疑道:“我与你多次见面,你们也曾相帮我数次,怎么不早早告诉我玉露的事情?”
青衣女子微微笑道:“早一些没想到白大爷就这么颓败了,竟然放弃了相争数十年的家主之位。”
白格将钗紧紧握于掌心,道:“睿王宴请,老太太带白泫去,已经明确说明我没有机会了。而且白泫身边有高人,我又如何敌得过。你家主子究竟是谁?”
青衣女子拿出一本卷轴和一瓶药,说:“白泫身边之人主子还在查,尚没有结果。至于我家主人,白大爷还是不要打听的好。此卷轴和药丸可助白大爷短时间武功大增,白大爷武功本就精深如再加以修行怕是白泫身边的高人也不是您的对手。”
“有何弊端?”白格看了一眼,并未接过,说:“如若真有此速成之法,怕是江湖上便无人苦练了。”
青衣女子笑道:“白大爷爽快,小人也不拐弯抹角,修行本心法需经脉逆行,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即使功成,也会由于血脉不畅而阳寿大减。主人吩咐了一切由白大爷自己决定。”说罢拿着卷轴的手向白格抬了抬,白格慢慢接过卷轴和药瓶未说话。青衫女子继续道:“此前白大爷在江湖上遇到棘手的事情,我家主子都是尽量相助,我家主子相助白大爷的诚意还请白大爷不用怀疑。且论在江湖上的名头,白漠少爷可是比白泫响的。白大爷当年输给了您的二弟,不知白漠少爷如今有家不能回是如何心情。还有主子吩咐我必须转达的话……我们会好好代您照顾夫人的。”
白格的脸变得更加阴沉,说:“她这五六年去了哪里,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白大爷放心,令夫人很好。她也很期待你们可以再相聚。至于这些年夫人所经历之事,她见到您自然会与您详述。”青衣女子客气道。
借着月光,白格看了看手中的骨瓷瓶,良久才幽幽的说:“你家主子为何要为难白泫,又有何目的?是因为白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青衫女子向白格作揖,道:“个中原因小的不知晓,白大爷知道了又有何意义。主子和白大爷有共同的目标就够了。有需要小的时候,还是像以前一样在平山寺中地藏菩萨前点七支香即可。小的告辞!”
女子顺着溪水向下游走去独留白格一人在此处。女子到达一处村户外,确认无人跟踪进入屋内,向坐在桌边的一蒙面女子行礼说:“圣姑,事情已经办妥。只是看白格的样子也不知会不会依照圣姑的计划进行。此前向白格透露柳山异样之事,他也没把握住机会。更没查出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
“主子已经下令在上水城放出白格被白泫打压的消息,我想不日便会传到他的耳朵里。之后的就看这个白格是有脑子还是有血性了。”蒙面女子声音极其沙哑,听起来竟有几分鬼魅:“你继续留在上水城。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白泫身边的那个小子,不要轻易接近,你与他功夫相差甚远。雨儿,你切记!宁可事不成,都不可暴露身份。我们现在实力不足以与白家抗衡。”说完吹灭蜡烛,消失在屋内。
白府
宋逸从白泫屋内出来就跟身上长毛一样,左右不自在。窝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索性跑出去找徐东,顶替了他守夜的工作。找到自己常蹲的那个树杈,窝在上面继续拔毛,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向白泫临时住的西厢房中看,然而只能透过窗纸看到屋内的微微烛光。直到现在宋逸的心还是扑通扑通的乱跳,脑中乱糟糟的。
他感觉他对白泫的上心,似乎已经超出常人。他突然想起在睿王府外听到的那些话,登时背脊一凉。烦躁的抓抓头发,抬头看满天繁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脑中想了什么,自言自语的说:“是该去静静心了。”
第二日起,白泫开始慢慢接手缉事处,缉事处明面上是兵部下属的一个小部,主办收集战事资料,在册人员只有三人。实际上是睿王直接管辖的秘密组织,比如处理不方便明面处刑的朝中亲贵或者民间大户;深入敌国或者敌军收集战事资料;探查封疆大吏或边陲重将的行事消息;暗查一些匪夷所思又事关朝廷安稳的棘手案件。
目前内部大概有两千多人,几乎都是从孩子时就开始训练,多数为孤儿,全是训练有素的好手。分为金木水三司。而这些人分布在军中,朝廷和各省地方,由暗信联络。有些人可能武功并不甚高,总有易容,拟声等一技之长。在京中之人约二百。而白家家主所住的竹园正屋下密室便是缉事处的档案室。竹园顾名思义花园中种满了翠竹,进园出园只有一条路;主屋在中间,耳房呈圆形将主屋围在中间,且耳房共有里外两圈,院内府兵则全是住在这里。是白府守备最森严的地方。
李珮带着白泫进入密室,说:“泫儿,这里面的资料,你都要看过。有朝中官员的档案,各处豪绅的资料,江湖浪客的卷宗,还有他国人员和地方的资料。可以不用全部记住,但要对那些事物有印象。尤其在战时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战事的变数。我们的消息来源也一定要优于敌方,才能有得胜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