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小峰转过脸,啧啧叹:“有生之年,我还看得着吗?”
“你特么……”
侯小峰撑地就跑,张衍追上去,“咒我是吧?!”
侯小峰能一直保持良好的竞技状态,也多亏有个张衍这样的对手。整个散打馆里,能跟侯小峰真刀真枪的打几场的也就张衍了。
彼时,1905文化创意馆。
周雯有四天没来了,简单打扫下,拐去隔壁咖啡店。
“雯雯,这么晚你怎么来了?”米可将订餐平台的餐点装好,交给快递员。
周雯说:“来杯咖啡。”拿着手机扫店里的二维码。
“哎,对了雯雯,那个男的找到你没?”
“……”那个男的?
周雯恍惚半秒,想起米可口中的‘那个男的’是谁,也想起了地下室门口发生的事情。
“找着了。”周雯脸颊微微发烫,接过咖啡就走,米可从背后喊,“糖包没拿。”
周雯又掉头去拿糖包。
回到画廊,往沙发上一坐,撕开糖包倒进咖啡里慢慢搅动着,目光不由自主的凝望墙壁上的阿努比斯神。他脚下有杆天秤,一侧托盘里放着心脏,另一侧放着羽毛。当心脏比羽毛重时,会被长着鳄鱼头、狮子的上身和河马后腿的怪物阿米特所吞噬。
这幅画是周雯去埃及时画的,住在异域风情的民宿,庭院中央是老板种的一池蓝睡莲,夜里能听到潺潺细碎的流水声,幽静而舒服。
她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清风拂面,窗纱漫舞,听着水声,闻着花香,悠哉的作画。
打扫房间的服务员是位四十多岁的埃及女人,看到画后诧异几秒又皱下眉,继续打扫了。
她表情很细微,但还是被周雯察觉。周雯走过来,用英语问:“有什么问题?”
埃及女人笑下又摇头,“没有。”继续做事。
快打扫完时,周雯叫住她,放了双倍的小费在打扫车上,“伊西斯,你觉得画有问题吗?”
埃及女人看看钱,又看向周雯,她是个特别的女客人。
很多来埃及游玩的游客都是捧着相机到处拍,连一天三餐都用手机记录下来,但她没见周雯拍过一次餐点。她很少碰手机,出去时也只是简单的背包,带着大大的遮阳帽,回来便在房间里画画。
“为什么画死神?在我们埃及,有很多伟大的神灵,比如,太阳神Ra,大地之神Ged,雨水之神Tefnut,风和空气之神Shu,智慧之神Thoth,有好多寓意美好的神,你这么漂亮,也可以选爱情及美丽的女神Hathor,为什么会选阿努比斯?”
“!”原来是好奇这个。
周雯想起导游介绍《死者之书》中,阿努比斯扮演着测量员的角色,是“天秤的守护者”,借由比较亡者心脏与玛特(真理女神,通常以一根鸵鸟的羽毛来象征之)孰重孰轻来决定亡者是否有进入死后世界(阴间,又称杜埃)的资格。
周雯淡然一笑,“就当我喜欢真理吧。”
伊西斯完全不懂她的喜欢,推着打扫车走了。
一同旅行的几个朋友也问过相同的问题,周雯告诉她们‘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到今天,也没人明白她为什么画这幅阿努比斯神。但她不在乎,她做事,不需要人人懂,自己懂就可以了。
手机振动,拉回视线,是订画的客户。
半小时前,周雯给他发去一条信息,确定明天可以交画,也让他准备好尾款。
对方回的简练:好
咖啡加了糖,还是有些苦涩在其中。
……
张黎扶着墙回到家,刚要坐下,想起屁股的伤又拧着身子俯躺,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张黎想叫两声博取个同情都没对象,只能拿着手机点开老妈的电话。
“妈,”张黎听电话里挺热闹,问:“你在哪呢?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我跟你小姨一起汗蒸呢。对了,锅里有饭,自己热下。”
“我爸呢?”她苦兮兮的问。
张母又说:“你爸也来了,在对面跟你小姨夫喝茶呢。”
“……”哎呦呦,张黎死的心都有了。
她在外面摔一跤,忍着疼回来准备冲进父母温暖的怀抱,再感受来自爹妈捶胸顿足的心疼,结果俩人撂杆子汗蒸去了。
这让她心里能平衡吗?
绝对不能啊!
“妈,哼哼哼……”张黎嘴里赖了吧唧的哼哼,“我刚才摔了一屁墩。”
“穿你早上走的那件红羊绒大衣?”张母问。
张黎继续卖惨,“嗯,可疼了。感觉屁股摔了八瓣。”
“那大衣你爸花了三千多给你买的,你快看看坏没。”
张黎:“……”
张太太,你关注的点居然在这?!